一路会以礼相待,各位要停车要稍看大可自便。到了万丈城,要去哪里落脚吩咐一声,会护送各位到门口。”
风宿恒对他们何必优待?如今这番“护送”只怕也是冲着某人面子。况且真要放他们走,直接让他们下山便可,何须着人“护送”?袁博表面客气,到底得了令,要一路看着他们吧。
队伍走的永嘉道。
马车行的不快,容绽坐在车里,听着车轮在石板路上行进时传来的轻微咯吱声、通道内过往行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每驶过一段距离,眼睑便能感受到光线明灭的交替。
阑珊撩着车帘看外面,和容绽说:“这道好长啊,一眼望不到头。道中是一道护栏,左边是往辛丰去的方向,右边,就是咱们这边,是往大容去的。每一边大概有三丈宽,像咱们这样的马车,至少可以并行三辆。外面就是沙漠,听,还有旋风的声音……这样的通道,应该不好造吧?”
容聘对他哥道:“两千人,四年,风宿恒没少花银子和精力。”
容绽靠着车厢,和这些时日来一样缄默,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日晚,马车停在道中驿站。
照阑珊的介绍,就是每隔十里通道向外延伸,连接着拓出来的半亩地,封闭式的,有茅厕、马槽和驿站,供路人休息。
驿站里的晚餐是一人一份的“套餐”。
大家从未听说过套餐这种东西,阑珊跟容绽说驿站里只有三种套餐,红烧肉套餐,豆腐套餐和青菜套餐,没别的选择。每一份套餐两个菜和米饭,碗都没有,就用一个托盘装着。
而住宿只有男铺和女铺两间大房。进去,每张床都有上下两个铺位,帘子一拉就成私密。床不宽,但胜在干净整洁。一间驿站至少可以住百来人。而打尖和住宿的费用只有外面一半,即便普通百姓也全然承受得起。
他们在永嘉道走了三日,感受着种种让人新奇的细节。
开始是阑珊对所见滔滔不绝,后来容绽终于主动询问,比如如何设置逃生口,如何设置守卫,通道内如何照明换气等等,这些阑珊之前都没注意,经容绽一问,才将观察如实告知。后来阑珊明白过来,容绽思虑的应该是永嘉道在管理上的方方面面。
是的,管理。
在栖真的创业课上,他们是学过“管理”这个概念的。
一家火锅店要运营,要管理,一条永嘉道同样如是。
建造永嘉考验的是当权者的财力和人力,而管理永嘉,让它能够安全、有序、便民,考验的则是当权者的施政水平。
阑珊跟随容绽多年,多少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但容聘不知道。容聘每日抱臂倚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听容绽和阑珊对话,想的却是等他回寨,定要再次率兵出征,势必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届时,永嘉也会成为他的。
出了永嘉,车队一个城镇一个城镇过,容绽细听阑珊描述城中,事无巨细都想知道。
很多城镇翻新过,住宅焕然一新。一路上人多了,摊子多了,不知名的店多了。马车穿城而过时,能听到窗外传进来的各色叫卖和人潮涌动声——那是热火朝天的街市。
过去的小镇越来越像过去的大城,而过去的大城,则呈现一种大容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繁荣景象。
袁博没带大家住官驿,就在普通客栈落脚。晚上容绽坐在大堂,和闲下来的掌柜说话。
掌柜见他眼盲且穿着朴素,但气质出众,便坐下闲聊两句。
“小老儿过去也就摆个煎饼摊养家糊口,若非官府限借令,也开不了这客栈。”
阑珊:“限借令?”
“客官外边来的吧?”掌柜抚着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