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鸾没忍住,扒着赵姮的胳膊噗嗤一笑。
“马?骡子?”连小周玉都认出那不是马了,“不像马呀……耳朵,那么长!像,像……”
她皱着小鼻子想不出来,赵姮轻声点她:“驴。”
“对!”小家伙一拍手,“像驴!”
宁二愁云惨雾地走在一旁,随她们往回走,都顾不上三个匪徒的叫唤。
然而不知他们心中是否作着指望,哪怕进去国舅爷也能把他们捞出来,便只是求饶,没把人贡出来。
直到赵姮她们与护卫汇合,被一句“见过长公主殿下”叫破了身份。
其中一人失声道:“公子,你只说让我们戏弄两个女子,却没说长公主也在其中啊!”
——那可是皇帝老儿的亲妹妹,是吃了几个胆子才敢对她下手?!
“哦?”赵姮转过头去,“公子?”
“胡说些什么?看着逃不过了,竟然咬到我头上?”
皇帝妹妹要办他们,哪是一个小老婆的堂兄拧得过的?
这些人虽没什么文化,这点基本的道理却懂,立马弃暗投明,靠卖主来戴罪立功:“公主殿下,小人真的是良民,平日里万万不会欺压妇孺!实是主家有令,不得不从!”
“正是正是!”旁边人眼珠子一转,甚至开始给自己贴金,“主子一开始,都没打算做戏,打的是强抢民女的主意,不耐烦这些呢。”
明明是宁二看见赵姮摘下幂篱,意识到自己捡了个大漏,底下人不知,硬生将功劳归结给自己:“是小人不想行那等强迫之事,出言劝阻,让主人以情动人,抢来的哪有你情我愿来得顺服?主子才改变了心意。”
“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二公子气急败坏道,“平日就你坏水最多,一肚子馊主意,这会充什么好人?”
三人自与他争辩,剩下那个小厮是个怯懦的,没作声。
一个人自然敌不过三张嘴,丑角们把他的打算倒了个干净:
二公子原本看中的是朱鸾,寻思她若落单,就找机会轻薄一二,想来她一个妇人,真有什么事也只能忍气吞声。
谁料潜伏到一半,二公子突然改了计划,不想辣手摧花,突然想玩些花样、骗人感情了。
“原来如此。”赵姮采纳了这个说法,又与朱鸾道,“这回可不是我连累你,而是你连累我了。”
朱鸾哼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要不是和你说话,我怎么会被登徒子瞧见?”
“我是倒霉,被人拿来当赠品的,你可是凭自己本事。”
“啐!”朱鸾气道,“当年是谁,天天有人要我帮忙呈递信物,我真是快被他们烦死。唬人可以,唬我就不地道了吧?”
一旁的二公子想辩解,奈何赵姮听也不听:“既是同伙,劳烦各位一并捆了吧。”
“是,殿下!”
朱鸾带来的人不多,但都是边关就跟着她的,上过阵,砍过人,一身血气,哪是两个弱鸡崽抵抗得了的?
不过须臾,宁二公子就与他的戏搭子们同病相怜,绑在了一起。
他又惊又怒,瞪着双眼睛却说不出话,因赵姮嫌他吵闹,提前将嘴给堵了。
朱鸾与她到一旁说话:“原只是撞过面,离得远,没与他说过话……没想到是这般蠢钝大胆之人,还拿着皇室招摇过市,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离皇城越远,打着皇帝旗号的家伙就越狂妄。底下小民亦不懂,只以为世道便是这样,贵人欺压他们,他们也不敢作声,怕连性命也搭了进去。”
“这可是京郊!”朱鸾不可思议,“也算天子脚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