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去,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赵姮转了一下头,“——来人,宣三皇子进殿。”
曹彰皱眉,不知她玩的什么花招。
七岁的小皇子穿着沉甸甸的正服,向上首的两人行礼,而后被赵姮招手叫到身边,让他坐下。
她坐的这张椅子,也是太子监国时落座的方位。三皇子坐在这儿,不能说不对,只能说坐得早了些,像是越过了群臣的同意,直接把他按在了这里。
阿尨十分紧张,他约莫知道不妥,可姑姑让他坐下,父皇又在装睡,还提前叮嘱他听话,他只得顺从地坐在边沿,极力摆出镇定的模样。
“你们口口声声地说,我不如羲和玄女,既没打过江山,又没有过政绩,凭什么成为玄女。可天子,难道都是立下过汗马功劳,才成为天子的吗?”
赵姮伸出手,搭在小皇子稚嫩的肩膀上:“天子之所以为天子,是因为他是帝王之子,真龙血脉。我之所以为玄女,是因为我是当今一母同胞的皇妹,是与今上血脉最为亲近之人……
“照曹大人的说法,我想要成为玄女,必得先有非凡之举……那么在座的各位,也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是否觉得自己比我的侄儿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呢?”
这话题实在敏感,无人敢应声接茬。
赵姮便直接点名:“曹大人,你是觉得,你更适合坐在这里吗?”
曹彰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有直接接触过赵姮,哪知她会发这种疯,什么话都敢讲!
偏陛下不追究,她能肆意妄为,曹彰却不敢沾染到半点嫌疑,连忙跪到在地:“微臣,绝无此意!”
他觉得自己实在倒霉透顶,上回给她和三皇子说合,被皇帝陛下喷了个狗血淋头;这回反对她干政,差点被她拿着小皇子扣上谋朝篡位的锅。
他与这位长公主殿下,当真是天生犯冲,事事不顺!
赵姮环顾四周,目光掠过一个个顶着官帽的脑袋:“众位大人呢?还有谁觉得自己更配这个位子?”
众臣子连声道:“臣不敢。”
“既然如此,此事就定下了?”
当庭宣告完储君的人选,由小皇子接下旨令,后面自然再无难事。
钦天监早有准备地提出两个黄道吉日,一个是八月二十七,另一个是九月初九,选哪个都超不出一个月,赵姮便随手选了更近的那个。
而后便是朝臣们的议事,某个臣子提出问题,众人纷纷商议,若能达成一致,便可执行下去,除非陛下有别的意见;若彼此争执不下,才会推到陛下面前。
现在上面坐的是赵姮,他们自然不肯由她裁夺,殿中的气氛异常和谐,每个人都言辞温和,有商有量,就算互相不肯退让,也共同约定一个容后再议,绝不给赵姮插手的机会。
好在是丰收时节,喜事连连。
各地将缴纳的秋税送至京城,财政恰是最宽裕的时候,各方都不急迫,颇有闲心地在讨价还价。
赵姮坐在上首旁听,也咂摸出些许趣味。
等到群臣散尽,天子终于“休息”足够,睁开眼睛:“你这样莽撞,以后会辛苦许多。”
有些招数威力虽大,却不能轻易动用。若把人得罪了个精光,以后需要人做事,就不好使唤了。他坐在这儿给她掠阵,他们尚且不会做得太过分,可他一旦不在了,那些人必会想着法子给她使绊子、下陷阱,叫她吃了亏也喊不了冤。
“说得好像我给他们体面,他们就会听我的话一样。”赵姮从不抱这种幻想,“赢了不就好了?”
有些事,不是单纯的输赢之争。
天子这般想着,却没有反驳她。
他固然是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