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在上的公主,现在却满面憔悴。 原本卑微伏在地上的姬妾,现如今被夫主捧在手心,万般疼爱。 金乡大长公主满心复杂地看着孟婉,眼前的女郎虽然脸上依然有着刺眼的刀疤,整个人因为生产也有些发福。 但看起来就是比之前要美得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挪不开眼的光芒。 一看就是生活顺心,夫妻恩爱。 不像自己,活生生成了深闺怨妇,没有沾到何魏的半点好处,还要成天为自己和孩子担心未来的命运。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孟婉,挤出一个微笑。 “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堂堂公主用上了请字,事情肯定不会小。 孟婉小声说:“奴卑贱之身,当不得公主殿下一个请字。受公主恩惠,无以为报,可公主所托,奴未必能做到,还请公主莫怪罪。” 她涨红了脸,往日周游在各个权贵之间的游刃有余早已不复见。多年安逸的生活,早让她刻意遗忘了这项技能。 她仔细斟酌着语言,生怕让公主觉得自己在推脱,惹她发怒。 金乡大长公主自己也难为情,她知道自己做法有些过分,但为了孩子的安全,她也是想尽了办法,虽然母亲叫自己把孩子送到她宫里或是兄长那里,可那里就一定保险吗? 想着自己无意间见过的太尉那阴鸷隐忍的眼神,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公主知道驸马与郑郎君有间隙,但她认为已到了危急之时。迫不得已,只能将孩子托付给郑郎君。望郑郎君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保他一命。” 张洛的话说完,郑植内心翻江倒海。往日的种种又浮现眼前。 从被打压数年不得升迁,到与家人遭遇刺杀;从杜烨参加宴会险些被害,到自己为了自保抛下一切入伍随军厮杀……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公主这话好生没有道理,她的孩子的命金贵,别人家的孩子就得任人宰割吗? 没等杜烨反应过来,郑植猛然起身,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此事恕难从命,还请二位回吧。公主殿下金尊玉贵,哪会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在下不过一白身,怎担得起如此重任?” 张洛和孟婉也知道自己二人不应该来。 他们欠了公主的情,可郑植夫妇又不欠他们什么,相反,张家还曾让杜家很是难堪,哪里来的脸登门。 所以张洛垂头丧气,忙安抚郑植,连声道歉。 但他们也不是贸然登门的。 这里面的缘由,孟婉早就与公主说过。 可公主拿出了一封密信。 张洛将密信递上:“公主言,只要君一看便会同意。所以我们夫妇才敢登门,若公主所言不实,我们立即离开,绝不让君为难。” 杜烨见张洛神色不似作伪,安抚地拉了下郑植的衣袖,示意他看一看密信,既公主有如此把握,看了再拒绝也不迟。 郑植只好顺势坐下,拆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