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她。
她看着这一切,心中怒火中烧。
“脱衣服!不然我就让阿母打死你。”裴永寿站起身,起身还不忘踹两脚。
裴玄被踹得晃了晃。
但并没有反抗,抬手开始脱破棉袄。
他手上都是冻疮,手都肿了。
破棉袄之下,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
灰褐色的粗布,都是破洞,早已洗得看不出颜色。
“嬷嬷,将门开大点。”裴永寿得意的向外喊。
冷风呼喊而入,裴玄只穿了短裤短袖,浑身冻得青紫。
裴永寿慢慢倾靠到裴玄面前,胖肉挤在一起,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脸上:“你就是个奴才,你配我喊你小叔吗?”
裴玄抬起眼眸。
眼眸中,怒意翻滚,如同外面呼号冰冷的狂风,汹涌的能将人吞没。
“裴玄!”
她猛然惊醒,后背一阵冷汗,额头的汗黏腻在她额间。
她慢慢将腿蜷缩起,一只手抓着被褥,倏然感到一道锐利目光。
就如同深藏在心中的隐秘被喟叹,偏又在当时人面前被展露无遗,在他灼灼目光逼视下,她艰难开口:“我做噩梦了。”
“梦到我被人杀了?”
随意的语气,似乎说着旁人的事。
昭华未应答,只歪着头看他。
他松了束发,黑发随意飘散,衬得他面色愈发清隽,可眼眸中总笼着一层寒,让人怎么都看不清。
“那梦到谢北修了?”
看着唇角的嘲讽,她心里蓦然生出一股迷茫。
她已经好久没想起谢北修了,随即而来的是怒气。
“拜裴督主所赐,我怕做噩梦。”
不知为何,她竟看到他唇边轻笑,一闪而过。
想到刚才梦境,她状似无意,但问得却很小心:“当年你在进入锦衣卫前,分明能从裴家逃走,可你为何还要留在哪儿?”
裴玄面上的轻慢瞬间凝固,眼眸中温度逐渐跌至冰点,矜贵脸上皲裂出怒火:“谁告诉你的?”
昭华被吓了一跳:“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瞎猜的。”
“明日就是乞巧宴,你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管好自己的事。”
他的语气裹着冰冷的寒霜。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知他素来多疑,她慌忙起身。
伸手,却连他衣角都没碰到。
“你的随口,可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他清俊的眼底满是阴霾,眼眸逼视,似带着冰凌,淬入她心口。
“我还在恨我夺了你的兵权?”
压抑已久的揣测,终是破土而出。
“难道还要谢你?”
裴玄的呼吸似也带上几分急促,看到她眼尾已泛红,踹门离去。
空气中似还笼着他的寒意。
昭华站起身,脚下触及一片冰凉,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似在这一瞬间,似乎回到她刚入玄府时的场景。
冰冷绝情。
……
翌日清晨。
昭华打扮好出门,就看到裴玄已站在马车前。
他今日穿了一身蓝色长衫,负手而立,身子挺拔,宽肩窄腰,衬得他清贵非常。
听到脚步声,他倏然回头。
就看到她穿了一袭玉色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支桃花,竟像是开在她身上般,衬得她姿容娇媚,眉眼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