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陆之远明显并不愿意,他忙拱手上前道:“母亲”
陆老夫人打断他的话,“你忘了,你的前程是拿你的命拼来的,秦氏再好,也好不过你的前程,”随即拍拍他的肩膀,两双目光相触,“来日方长。”
两相计较下,陆之远只得写下了纳妾文书。
送走陆老夫人和陆之远后,媪母崔嬷嬷献上紫笋茶。
李禾曦端着茶碗,“崔嬷嬷,你将本宫的嫁妆清单都一一列出来,往后不必在供用陆家开销。”
这五年,陆家家主陆老太爷去世后,上无男丁有营生下无田产铺子,哪来的收入支撑着这偌大的陆府,还不是靠着她的嫁妆度日。
虽然陆老夫人恨她断了陆之远的仕途,但也不得不看在她那笔丰厚的嫁妆上对她笑脸迎人。
别看陆家小门小户,花起钱来却是挥土如金,光陆老夫人每月的人参滋补汤就要花费一千两。
她的好姑子陆芝兰每月的头面首饰和衣裳也花费巨大,还有她的那个夫君周景承读书用的纸墨笔砚以及文人应酬也都出自她的钱。
还有两个庶妹。
更不肖说底下的女使婆子和小厮们。
崔嬷嬷深吸一口气,“长公主这是”
李禾曦呷了一口茶,缓缓道:“驸马新婚之夜便抛下本宫五年,一朝回来就想扶外室为平妻,陆家之人如此欺本宫骗本宫,他们不配!”
“长公主圣明!”崔嬷嬷心中顿感欣慰,“陆家狼心狗肺昭然若揭,长公主被他们蒙骗整整五年,如今长公主终于看清陆家上下的嘴脸,老奴老奴甚感宽慰。”
洞房夜陆之远抛下长公主弃文从戎,长公主心慈以为是她自己哪里令陆之远不喜,陷入深深自责中,为此五年来为陆家任劳任怨。
“长公主风华正茂,陆之远根本配不上长公主,依老奴看不如进宫请示太后,让太后解除了这桩婚事。”
李禾曦摇摇头,“陆之远打了胜仗刚封了大将军,本宫这般莽撞进宫要求仳离,不说太后不喜文武百官也会有非议。”
前世,在陆家露出险恶嘴脸后,她不堪受辱夜叩宫门,却不知正合了他们得意。
以周景承为首的言官们纷纷在朝堂上要陛下惩处长公主,她这才知陷阱早就下好,不过是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和陛下同父异母,无甚感情,自然是站在百官面前。
废除公主名号后,她在陆家便是陆老夫人可以做主的儿媳妇。
粗俗的陆老夫人自然对她言语上羞辱,就连两个庶女也都蹬鼻子上脸,肆意凌辱。
陆家的用人们皆都踩高就低,个个给她脸色看,吃穿用度别说了,连被褥上都是虱子,崔嬷嬷想请大夫也被百般阻拦。
最后就连身边仅有的崔嬷嬷和豆蔻皆都身首异处,被抛在了乱葬岗。
不过三十二岁,她就被陆家折磨而死,死时蓬头垢面,惨不忍睹,一卷草席草草裹了出去。
陆家既想要娶公主的好处又想踩着她上位,那她就让陆家一无所有。
陆之远不是很喜欢秦昭昭吗,那她作为秦昭昭的主母自然要替驸马择个吉日纳她进门。
李禾曦拿了纳妾文书,登上厌翟车前往秦家。
以往在陆家她恪守本分,努力当好新妇,不敢以公主之姿跋扈张扬,如今还像前世这般窝囊,岂不对不起她这个长公主称谓。
长公主出府,前头是十个骑马的华丽宫女,专为公主导路,负责抬檐的是殿前司辖下的天武军,浩浩荡荡一行仪仗队,很是阔气。
厌翟车,专供皇家使用。
临江楼二楼露台上。
徐寅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