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面色凝肃，丝毫不像在开玩笑，“我们要是用灵契，你很有可能会重蹈刚才沈昕的覆辙，被我反制，你可想好了？”
“但不管谁是谁的灵，我若说你是我的剑灵，旁人都不会看出来？”沈晔问道，这是他的目的。
“嗯，按照我们的修为，旁人不会看出里面的区别。”江泠月道。
沈晔忽然前倾过身，笑得笃定又真挚：“好啊，那我当你的灵。”
他立起掌竖在江泠月面前，丝毫不带半点迟疑。
“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江泠月调侃道。
沈晔混浑不在意：“修剑道讲究‘心之所向，何须缘由’，我想和你结灵契，这是我的愿想，谁是谁的灵，并无所谓。要总有那么多顾虑，我的剑就要被拖死了。”
江泠月忍不住佩服沈晔的剑道菁纯。剑道修得不上不下的时候，总会让人有莽撞感。殊不知，天下道法，唯快不破。莽撞是因为制不了敌，要是够快，便是强。可要快便要心定，要时刻明白自己要什么，不为外物左右。
沈晔的剑够快，一向是因为他心够定，他始终明白自己要什么。
既然他已经决定，江泠月也不扭捏，伸出手掌覆上沈晔的手心。
灵契并不是制约很深的主仆契，而和沈晔结灵契，并无坏处。
沈晔见事成，便念动契法，淡蓝色和金色的灵力从他们的掌心溢出，交织在一起，变成金蓝交织的螺旋，又分成两支，分别透入身体，去向他们的元神。
江泠月和沈晔合眼，细细感受这灵力螺旋中的契力。
契力没入沈晔的元神，在他的识海中引出一个选择。他能查看江泠月的一段记忆。灵契是个松散且对双方都有保护的契约，所以也只能查看这一段记忆。
沈晔微微迟疑，他记得查看记忆识契主的特权，所以他并没有被反制，他还是收了江泠月做灵吗？
思考片刻后，沈晔做了选择：「我想看看，我能为她做什么。」
下了决定后，沈晔的神识被拉到片漠黄色的土地上，枯红的烈日在头顶恒常又无情地照着，热浪卷着黄沙徙徙横走，江泠月站在沙丘之上，神色淡漠地挥着剑。
这时候的她，没有光。
就连那一贯神采奕奕的凤眸，都是死沉沉的黑色。
她重复地挥剑，仅是一下，手中的宝剑便成为一捧流沙，被燥风从她指间吹走，融入脚下的沙丘里。
她冷漠地望着手心，又冷漠地甩甩手，然后转身走向她身后的剑堆。
那里各色品阶的宝剑堆成小山，下至生锈铁剑，上至相满各色灵石的宝剑，锐锋叠着利刃，寒气映天。
江泠月也不挑，随手拿起一把青铜剑，走远几步，向着远方沙丘一挥。
青铜剑连破空声都为发出，便在她手里又化作了黄沙流走……
江泠月转身又要去挑，虚空中化显出一袭窈窕身影，穿着白衣，带着面纱，手持一柄玉如意，轻轻搭在江泠月手上，止住她去拿剑的手，叹气道：“阿月，放弃吧，你为何一定要修剑。”
江泠月硬硬转过头，抬起灵力随手一挥，那遥远处的沙丘便刹那间炸成平地。
“师尊，我为什么不能修剑？我出手比我见过任何剑修都要快准狠，连你也说过，我若修剑，一定能成一代绝世剑修，我又为何不能修剑。”
“阿月，但你的怪病……拿不起剑啊。”师尊叹息，“为师给你的千机伞，也是绝世法器……”
江泠月冷笑一声。
“不修剑了就算了，为何我连开刃的武器都不能拿？这不是笑话吗？我本身够快够准，这是我压倒性的优势。力量和法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