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现在问。”沈晔温和道。
江泠月怒气冲冲抬头，眼睛果然红红的，手里紧攥沈晔给的绢帕，颤抖道：“生死蝉衣，那件衣服，你明明不喜欢，我感觉到了！你接那件衣服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但为什么还要穿！”
“我不喜欢那件衣服吗？”沈晔茫然，他仔细回想了自己的记忆，最终还是无奈摇摇头。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件衣服很实用，我穿着它就不用担心血流的到处都是，还能顺手炼一件法宝出来，一举双得。我甚至觉得母亲大人想得周到。”
江泠月：“……”手里的手帕攥更紧。
她虽然能够明白沈晔物尽其用的想法。
但在当时的处境，他还能有这种想法，她就想不通啊，什么人会总想着把自己物尽其用啊。
“你最后把衣服留给沈晗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心血炼出来的东西送出去啊！”
说起这件事，沈晔的脸上浮起了层浅浅的暗淡：“当时觉得沈晗更需要，那时候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谁料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现在他穿着着这件衣服对付你，你会生怨吗？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心魔。”江泠月气死了，剑修本就容易入魔。其他剑修都在努力淡漠保护自己心境，沈晔却总在给自己找事。
沈晔略有吃惊地回视江泠月，看到她脸上写作生气，读作担心的表情，又忍不住笑起来：“江姑娘也太小看我了，一件衣服而已，我为什么要生怨。”
“给了便是给了，我给的时候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当时也没想他回报。现在也更不想把这份关心变成怨怼。当然，他如果别老是找我麻烦，我会更加开心。”
“啊。”江泠月烦恼道，“我不懂你这个人类，你怎么和我遇到的其他人不一样，你们人类的多样性真的好复杂。”
她觉得之前执行的几千个任务都白做了。
沈晔琥珀色眼眸中照进月色，映出柔亮的光，他饶有兴趣的凑过去问：“是吗？哪里不一样。”
江泠月抬头看见沈晔的笑，但她现在看不得这样的笑，鼻子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想落下来。
她努力稳了稳心神：“你好像有着奇怪的乐观，你为什么不生怨？我曾经遇到过很多有你这样经历的人，最后都入魔了。”
沈晔盘腿坐在地上，用没握住江泠月的手抵住他流畅的下颚，思考起这个问题：“我不清楚乐观到底指什么，但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生怨，那大约是我修了剑吧。”
江泠月撇嘴：“那些人也修了剑。”
“那他们应该是没摸准剑道的奥义。”沈晔斩钉截铁说道。
“你摸准剑的奥义了吗？”江泠月问。
沈晔笑得泰然又自信：“心之所向，执剑开路，一往无前。修剑就是为了扫清障碍的，又何必因为障碍生怨怼，那这剑不是白修了？”
江泠月心头一动。
心之所向，执剑开路，一往无前。
这是剑道最朴素的奥义，也是神阶剑修的境界，沈晔一个化神期如何了悟的，而且看上去还实践地不错。
她之前觉得沈晔剑快，是他师父巫祝教得好，现在看了他修行记忆，发现他巫祝的剑修造诣还不如沈晔……
“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江泠月试探着问。
沈晔又仔细想想：“我记得是有人和我说的，但到底是谁不记得了，可能是巫祝师尊吧。”
你的师尊没这个能耐，江泠月在心里暗想。
或许是气力过去了些，江泠月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沈晔听见她长长叹口气道：“沈晔，你真的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