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井盖下方响起水花四溅的落地声，王管家的声音幽幽传来：“下来。”
我看了眼井口下方黑漆漆的下水道，虽然恶心，倒也没过多的纠结。
当初，在鬼门窟内，环境可比这恶劣多了，我不照样挺过来了。
我一咬牙，抓着黏糊糊的梯子，第二个爬了下去。
孙博在上方蹲了半天，始终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他胆儿大，倒不是害怕，主要是嫌恶心。
“你再不下来，那二十万可就都归我了。”结果，王管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孙博心里一惊，大喊着不要，赶忙顺着楼梯爬了下来，可等落地之后他才想起。
“你刚刚不是说，那刘厂长有问题，这二十万十有八九拿不到吗？”
“是拿不到啊。”王管家点头应道。
“那你还提二十万的事。”孙博气恼。
“不能提吗？”王管家反问。
一句话，就将孙博噎得死死的。
“走吧，别废话了。”
“可……可我啥都看不到啊！”望着一片黝黑的下水道，孙博说道。
“牵着小杨，他能看到。”王管家声音渐渐远去。
我怕跟丢，一把拽上孙博，紧随其后。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空气中，除了浓郁的腐臭味外，还多出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地面四周，堆满了各种蛇虫鼠蚁的尸体，有些是被开膛破肚，有些，甚至是脑袋直接爆开。
水洼之外，稍显泥泞的地面上，印着一道道浅显的脚印。
脚印不大，在其周围，还有一圈大脚印，是王管家的。
身后，孙博拽着我的胳膊，好奇地问道。
“小道士，这里这么黑，你咋能看得清路？”
我想了想，随口说道：“可能，是我有阴阳眼吧。”
孙博叹了口气：“我要是也有阴阳眼就好了。”
“你阳火太旺了，如果有法子能减弱点，估计也能开阴阳眼。”
“你有法子不？”他问我。
“我水平比你还差，你说呢。”
孙博又叹了口气：“这开不了阴阳眼，鬼都见不着。”
“早知道，就不当这道士了，真没劲，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当道士，那你想干嘛？”我笑问。
“我的理想，是当一个画家。”
“不错啊。”
“可我不会画画。”
“那你当什么画家？”
“我听说，画家一幅画都能卖好多钱，所以想当。”
“还有这事？”
“嗯。”
“像外国的那些达芬奇，毕加索，梵高之类的画家，随便一幅画都老值钱了。”
“能值多少？”我好奇道。
“几千万，上亿吧，我在杂志上看到的。”
“真的假的！”我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我招手。
“那我以后，也要当个画家！”
就这样，在这臭水沟子里，十二岁的我，立誓将来要成为一名一幅画就能卖几千万上亿的画家。
当然，最后我没成达芬奇那样的画家是肯定的，但我却成了一个画符的行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有些扯远了，拉回到当年。
就在我俩互相鼓劲，打算为了画家的理想努力之时。
前头，传来了王管家的声音：“小声点，我看到他了。”
我立即弓下身子，同时按低了孙博的脑袋，作了个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