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宽他的心。
其实仔细想想,这三个原因都不太成立,也许是有蚂蚁前来,但不会有这么多的蚂蚁,而且这些蚂蚁的目标,好像就是大伯的尸体,这样的异象我也从未见到过。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反正最后这事儿也解决了,我也就没继续往深处去想。
早上的时候,大婶来了,还叫来了一辆殡仪馆的运尸车,准备遵照大伯的遗愿,把他的尸体送回水洼村去。
但是车辆只能抵达镇上,从镇上到水洼村是不通车的,还需要走几十里山路。
我提前给马村长挂了个电话,让他帮忙通知下磊子,喊磊子带上几个抬棺匠到镇上等我,有活干。
大婶走进灵堂,也没问我们昨晚吃没吃饭,更不可能顾及我们吃没吃早饭,直接指着老爹和我,颐气指使地说:“还愣着做什么?把你大哥抬到车上去!”
我和老爹忍着气,一前一后抬着木头板子,把大伯的尸体抬起来,小心翼翼放进运尸车里面,然后我和老爹作为家属,守着大伯的尸体坐进车厢里面。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叫大婶坐进去,大婶死活不肯,还把工作人员骂了一通,然后自个儿开着她的红色奥迪从小区里出来。
这个时候,就连工作人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大婶说:“这是运送尸体,你开一辆大红色的车,怕是不太妥当吧?”
大婶摇下车窗,满脸横肉地骂道:“你管我!”
工作人员转头看向我们,我耸耸肩膀:“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也管不着!”
工作人员无语地摇了摇头,发动运尸车。
我扭头看了胖女人一眼,心中暗骂:“真是白痴,运尸路上开红车,也不怕冲了煞!”
其实在葬礼上,也有很多讲究的,最基本的讲究就是,不能穿鲜艳的衣服,不能有鲜艳的装束,尤其是大红色。因为红色代表喜庆,难道家里死人是一件喜庆的事情吗?这是对死者的一种不尊重。而从门道来讲,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容易发生冲煞,被冲了煞的人,回去之后很可能会大病一场。既然这个胖女人如此的飞扬跋扈,就让她冲煞,尝点苦头吧,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惩罚。
同样的道理,在喜宴之上就忌讳白色和黑色,那就需要鲜艳的色彩,才能代表喜庆。所以我们去参加别人喜宴的时候,尽量不要身着白色和黑色的素色衣服,我们是去道贺的,不是去奔丧的,原本是可以去沾染喜气的,结果反而去冲了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运尸车走在前面,胖女人开着大红色奥迪在后面跟着,这副景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胖女人却跟没事人似的,嘴里还叼着一支烟,我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呼在她那张肥肥的大脸上面,打得脂油横飞。
相比较别人家的丧礼,大伯的丧礼显得极其寒碜,前后也就两辆车,根本就没有送行的人,甚至连那些江湖上的朋友都没有来,昨天那些政商界的大人物,更是没有露过脸。
我的心里感觉挺悲凉的,没想到大伯走得这么萧冷孤寂,真不知道他泉下有知,心里会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按理说,以大伯的身家和地位而言,他的葬礼应该是风风光光,满城皆知。
在来的路上,我都曾设想过,一定是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所有的车都开着双闪,车头顶着白花,庄严肃穆,排场浩大。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现在这样的光景,连我都觉得看不下去,心里
一阵阵的发酸。
“那个胖女人,好像对大伯的死,一点都不关心似的!”我说。
老爹露出一丝苦笑:“她关心什么?她唯一关心的就是,大伯留下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