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依旧订在K大附近的那间酒店，于是下山后两人同路返回。
不知是重重的心事显露得太过明显还是她难掩满脸的疲惫，鹿鸣主动提出由他开车，让莫离好好休息。
即便坐在副驾驶，莫离整个人还是没空放松一丝一毫。在阿力通过好友申请后，她稍作斟酌，既不敢太过明示又不愿无谓地兜圈子，最终发过去一条消息，假意说起突然想到上周二晚下班回家时，好像在K市高铁站旁的金色梦花园小区附近见到过阿力。
这样套近乎的方式，大概多少能打探出那晚讨债团伙出没的时间和地点。
不一会儿阿力就回复了，是条语音消息。莫离担心被旁边开车的鹿鸣听到，只好转成文字。
——什么金色梦花园？什么高铁站？我压根没去过那边！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没把那人怎样，少来套话！
莫离心一沉，时间地点，居然一个都没问出来。
只得明示了，她硬着头皮继续打字：那你们几点走的啊？我晚上十点多经过那个小区的，我看到了一伙人，其中有一个真的很像你啊！
这话连莫离自己都觉得会让人讨厌，而且漏洞百出。不过既然是套话，也没那么多顾虑。
“咻”的一声，阿力的语音消息又传了过来，转为文字如下：晚上十点多？那你肯定是看错了！那会儿我们已经开车回去了，我记得十二点刚过的时候已经到K市的收费站了。老同学，你别疑神疑鬼的好吗！
从M市到K市，开车走高速最快也要三个多小时。如果他们那晚十二点刚过已经到达K市，那么离开M市的时间大约是九点。
这个时间并不在警方给出的坠楼时间范围内。
所以坠楼事件和讨债团伙大概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了，莫离稍稍松了口气，刚刚还无比窒息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正准备把这段聊天内容删掉，“咻”的一声，阿力又发来一条消息：欸莫离，我才反应过来，你刚才是想问我们在M市的具体时间吗？我记不太清，反正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你可以找我兄弟小黑问问，当时他说那个管闲事要报警的女的挺漂亮，还拿手机偷偷拍了人家的背影，我突然想到那照片上不是有时间吗，他拍完照我们就撤了，中间差不了两三分钟，我让他加你微信和你说吧。
莫离傻眼，阿力的脑回路好怪啊，说了一圈最后好像终于明白了她在打听什么。
既然这两件事大概已经没什么关系，莫离正要打字说不用麻烦，结果用户名为小黑的好友申请已经发送过来了。
和阿力不一样，小黑发过来的是文字消息，语气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莫离姐我是小黑，力哥让我把照片上的时间发给你看看，我当时也是随便拍的，你别听他乱讲[笑哭][笑哭][笑哭]
小黑发来的是一张照片的相册截图，照片整体昏暗，像是什么废弃厂房的建筑外侧，满眼杂草丛丛，只有远处的路灯投射出一点惨淡的光，草丛深处有一男一女两道背影，男人佝偻着背，女人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大概就是阿力之前说过的那个场景了。
截图的顶端清晰显示了拍照的时间和地点：时间是3月29日19时21分，地点是K市西北处的郊区，与金色梦花园小区相隔二十多公里。
位置很偏僻，不用说摄像头，就连路人也是寥寥无几，果然是讨债团伙揍人的绝佳场所。
莫离为了最后确认，便问小黑：他们走之后，你们就回K市了？
小黑迅速回答：是的是的，我们在市郊的xx夜市吃了涮锅，吃到大概八点四十几的样子就开车返回了。
九点不到返程，那么回到K市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