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家伙背着书包往家赶,打开门看见满头是血的母亲时有多么的慌张。
他一路都忍着,安顿好了母亲,可母亲需得多次针灸才好把淤血排出,一次就是一两银子,母亲还要喝药,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为了母亲,这个小郎君还是登上了沈家门去找姐姐想办法。
许氏一听,立时就去开箱子,犹豫一会儿,还是只拿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怎么不早与我说?要不是没有钱看病了,你是不是要连我也瞒着?快带我去看母亲!"
霜降留了个心眼儿,她拉住许氏,从自己荷包里又掏出五十两银票:"嫂嫂,这个,你拿着。"见许氏要推,霜降又道,"我不懂医术,可也知道,伯母这不是小事,只怕要用的药贵,五十两是不够的,你拿我的钱,总是不烫手的。"
她晓得许氏犹豫,是因为她和五郎就只有一百二十八两银子,加上她的嫁妆,也不过就是一百三十几两现银。她总不能为了救母亲,把家里所有钱都掏空了?这是不现实的,明眼都知道,她们家这个情况,钱拿出去了就是拿出去了,五郎是不可能叫岳母还的,当然,许家也不一定还的出这一笔钱。
霜降的钱全是自己的私房银子,葛氏这病,花费定然很多,拿的多了,就是大度如苏氏也难免觉得新妇是个打洞的老鼠,把夫郎辛辛苦苦赚的钱全填补了娘家。
这钱,只要她不说,许氏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许氏感激地握住霜降的手:"好妹妹,事情来的急,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嫂子一辈子都记你的情。"
霜降笑笑:"这算甚话!嫂嫂快去吧,救人要紧的。"
许氏点点头,许二郎也母亲向霜降道谢,姐弟两个急匆匆的就往医馆里头去了。
这头,霜降等桃花把针线都收进笸箩里,自己决定去找阿娘苏氏说说话,顺道把许家阿婶的事情委婉的跟阿娘提一提,叫阿娘觉得心里有数才是。
她刚走到厅上,就见着崔家的崔平捧着礼物站在厅上,见着他来,崔平立刻就躬下身子行礼:"小的崔平,给大奶奶请安。"
"起来罢,你怎的来了?你家郎主身子可好些了?"霜降笑着问道。
"是郎主今日接了圣人和娘娘的赏赐,叫小的给送一些儿来。郎主的身子是好些了,庞军医说了,再养一两个月,就能继续当差了。"崔平微微弯着身子回话。
苏氏笑着对女儿招手:"来,你来瞧瞧,这是我们三姑爷给送的首饰——说是宫里赏得呢!"
霜降快走几步,牵着苏氏的手,仔细看了看那套十二花钗,从一月的山茶花钗,到十二月的梅花钗,都有。宫里出来的手艺自然是精巧的,虽然都是银制,尔或镶嵌一些碎宝石,但只论这份细致精巧的手艺,那就是值得溢价一倍了。
朱氏此时不在,她姐姐大朱氏生了二娘子,她去瞧她姐姐去了。
李妈妈就替苏氏留崔平用饭吃茶,崔平婉拒了,他哪里敢在大奶奶娘家连吃带拿的?最后只是收了李妈妈给的三钱银子一个的赏钱荷包,就匆匆告退。
苏氏瞧着不见新妇许氏,就略微皱眉:"我午食时听你同你五嫂子约了去她那儿做针线来着,怎的不见她?"
霜降就笑道:"说来也是五嫂嫂倒霉,我们正做着针线说话儿呢,许家小郎急得眼圈儿通红的来了,说是他散学回家时,只瞧见许家婶婶满头是血,绊倒在灶台边,他一个三尺高的小郎,强撑着把许家婶婶送到医馆去,已然就是六神无主了,不得不来找了五嫂嫂拿主意。"
苏氏眉毛一挑:"看样子许家妹子是伤的很重?"
霜降道:"女儿没亲眼见过,不过,许家小郎说是送去时已经是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