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罚我的那些诗赋还没抄完呢,现在下去那就是一并处罚了。”
我本想悄悄往后退自后梁上下去,谁想到底下那抹白色有了动静。
裴君:“小殿下,您要是再不出来,君就把您那银翁里没成型的蛊虫带回去观赏学习一番……”
我:“我在!”
那可是我指尖血喂养了很久的,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不过二十有一的年纪怎么老是喜欢扼人七寸呢?
廊下之人,眉眼平静,只在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却很快就消失了。
我自屋顶下去的很快,一路冲到他跟前。
怒气冲冲地问他:“先生,您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我巫骨蝎的主意,这多少有些……为老不尊。”
裴君弯下腰朝我走过来,仍是挂着菩萨面皮,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十七,卯时已过两个时辰,你还要蹉跎多久。”
我看着他故作舒眉眼睛没有半分假意的盯着我:“君一介书生,别无他物,唯独还有些书卷……”
我:“你别说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这弦外之音弹的,又想让我抄书,他就没有新折磨人的法子!
文德殿
阿蓁跟我说,因为裴少师外出探望早上腹泻的小殿下,所以那些起早画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没见着他,个个才幽怨地盯着我。
魏蓁宜,当朝宰相嫡孙,公主伴读也。
真奇怪,我没记错的话裴君担任的两门课一个是“经史子集”里的‘经’部;另一门是那本画着八卦图的《周易》吧,这两个,我一个都听不懂。
而且裴君讲课有一个习惯,他总喜欢把那翡翠色的香炉点些个没什么味道的香。还总是放在我书案上,美名其曰:可让我静心安神。
但我觉得这个香炉除了助眠之外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取暖,但夏天却格外热。
这么非人哉的课程,我帮她们错过了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中原有话说,七岁男女不同席,但皇帝老儿应该是抠门,少师单一个。
现下,刚刚抓我的老狐狸正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室内讲学。不过好在我们马上开讲的这么课,是我最喜欢的史部。
与我一道学习的大多是周围藩属国的其他王公贵族子女,还有当朝太子李严慎的同母妹妹李乐忆,太子在隔壁。在座的身份特殊都是在特殊,所以君子六艺,皆有涉猎,除此之外还学些插花、烹茶、焚香一干。
史部的授课师父是户部侍郎许琛。也是忠仁侯府的四哥儿。人很温柔也很爱笑,他笑起来两颊上有浅浅的梨涡,格外好看,反正我觉得比裴君强多了。
许先生“之乎者也”了一下午,总算是将这课程结束了个干净。倒也稀奇,那狐狸先生今日离宫最早,竟然没留下我单独教育一番。我立刻约了阿蓁换上男装,一道往东角楼街巷去。
来这京城最想去的地方莫过于潘楼街,那里店铺相连最是繁华。街南的鹰店,有一家接待各地过往的贩卖鹰隼之类猛禽的客商与我一道是南诏人,老乡相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街道炊烟不断,建筑鳞次栉比。
街上小孩儿有拿着糖葫芦嬉戏追逐、有哭闹着要看皮影戏的、还有盯着小贩变戏法拉不走的…一路上,蜜饯雕花、酥蜜食、香橙蟹……看得我都忘了自己用过晚膳了。
魏蓁宜却只拉着我往前去:“今日热闹,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们一路跑的欢脱,阿蓁拉着吃了满嘴油的我站在了怡潇楼跟前。
我见眼前姑娘红衫绿裙,贴黄画鬓,按压着眼中的兴奋:“先生…先生可说了……这……地方……去不得呀。”
魏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