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扑来,他口中溢出无数血迹夹杂着攀爬蠕动的幼虫。
这些幼虫落地后,顷刻布满屋舍。
我想出声叫嚷却发现使不上一点劲儿。再一眨眼,那枚丑陋不堪的人首竟成了圣图,跃然空中,我低头打量四周,满地虫卵已然不见。欣喜之余,我随即伸手去够飘在空中的图纸。
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圣图,竟从四面八角燃起火来。霎时化作乌有,焰火烟气之中,隐隐站着个佝偻老妇,正立在一大缸之前,手拿药品低头坐着什么。
我尚没来得及看仔细真切,她怵的转了过来,竟是一副鬼祭装扮,歪着头裂开那干涩起皮血丝满布的嘴,朝我笑起来,一瞬间我的耳畔里再也听不得其他声音,唯有她苍老若木偶碰撞的笑音。
忽地她朝我扑来,我顿时惊醒弹坐了起来,才觉是梦,扭头之间,天已然大亮。可屋内居然残存淡淡焰火焚烧过后的气息,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查看,蓝楹就在屋外叩门,问道:“姑娘可安好?”
“姑娘?”蓝楹又叩了叩门扉,提高了声音问。
“我没事,你且进来吧,眼下是几更了?”
蓝楹轻推了一丝门缝,滑了进来,快步走到我跟前,替我拢起珠帘,回答道:“卯时三刻已过了。”
我点点头,尚沉浸在梦魇之中,她突然问道:“公主可是做噩梦了?怎么这么多汗?我去打盆水来,供您洗洗吧。”
见我答允,她先快步走到案前到了茶水递于我,才很不放心的走出去倒水。不出片刻就着急忙慌的抬水进来,说:“我已经吩咐张叔传膳了,您梳洗完,正好可以吃。”
我被她扶到铜镜前,她拧了帕子递给我,擦拭完毕后又自顾自替我梳妆。我看着镜中,转身拉着她,将梦中之事和盘托出。
蓝楹听完,惊奇问道:“鬼祭司?整个南诏早已没了?”
我说道:“是啊,这正是骇人之处。南诏祭祀分三类,神、人、鬼,神祭司负责王室祭奠先祖,卜卦未来;人祭则负责授我们王族子女巫蛊之术,并着炼些善蛊。可这鬼祭,我却只是听闻不曾见过。”
蓝楹放下梳子,低声道:“南诏的祭司都是一家承袭、世代更替并不外传,尤其是鬼祭司。可自我国建立起来,先王便命令静止了鬼祭司的延传。不过...前朝倒是盛行,我曾听闻前朝夺嫡何等惨烈,圣图之上的巫蛊几乎全被使用了,尔虞我诈厮杀不断,每个王子几乎都在养鬼祭司,以达到自己不能见人的目的。”
“前朝?前朝可还有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