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连忙掀开侧帘跨了进来,手里还握着那把利刃。
裴君仍是神色淡淡,将茶斟了一杯。
墨峰问道:“小公爷问到了吗?”
裴君摇摇头。
就在墨峰打算提步离开时,裴君开口道:“去查查这城中的药铺,他只要一出去,身上总是染些药味回来,如是者三四次,绝不是巧合。”
“是。”
城西马市 药铺
隆仁元年,开春以来,流感大肆盛行在江南。扬州虽谈不上最严重的,却也是疫中地区,一时间病人暴增,医馆甚至不能暇接。而这地段是原先战乱重建的漏网之鱼,所居多是穷苦人家,剩下的也尽是供人歇脚的脚店。
药铺门半开着,外头日光隐隐洒下来,浓郁的药草气息充斥呼吸。
店内四周架着层层叠叠的木匣,积满了各种药材。张缊一身青衣鹤氅,手拿扇子煎着不知名的药。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落行人稀,自己盘下这个店也并不是治病救人的,他索性闭了屋门,将桌上不知燃了多久的烛灯拿着,折身进了暗室。
里头的人已经不知多少日未曾见阳光,室内昏暗却并不潮湿,总是有阵阵阴风,出了草席裹铺的榻,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暗室中藏着的是那些遇害女子的遗体,故而屋舍冰凉,盛夏将至都需裹袄而活。
她听得房门有响动,立刻蜷缩在角落里。
房门有些矮又年久失修,张缊俯了身才进来。田芷薇看见他,心底的恐惧顿时化成颤抖顷刻遍布全身。
她深深记着那日出府去筹备寿辰事宜,天气也是阴凉凉的,母亲大病初愈还说炖了梨汤在家里等她。
因着外面不太平,随行小厮她足足带了六个,可横祸来时便是三头六臂都遮挡不住。才出家门,转过弯来。
马车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住了,她以为前头有事拦了路,就并未着急掀帘,只是唤了两声外头的小厮女使,却都一应叫不应。她有些疑惑,就挑开帘子,这才发现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风卷残叶,廖无人迹。
凭她是谁,遇到这般事情都该心惊胆战。
田芷薇立刻握紧手中袖剑,朝着印象里的路战战兢兢前进,恍惚之中,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她,就好像狼群驱赶猎物入了包围圈,信步悠闲的放逐猎物看她失魂落魄。
可回头时,看不见一个人影。
小巷幽长僻静,两侧攀爬满藤曼,此处因是前朝罪臣的府邸,所以并无人迹。平日里因着抄近路田芷薇没少走过这条道,当时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可眼下才发觉,这般设计宛若篓筐里的鳖,四方的围堵,就算不声不响的消失,直到很久以后都不会有人察觉。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