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姑娘在想什么?”小丫鬟素莹悄然出现在亭中,她趴在小案上望着出神的徐琬琬,“怎么神情这般骇人?”
小丫鬟不过十二,十岁时因高热难退被家人遗弃路边,徐琬琬将人捡来,虽治好了她的病,但却因过了救治时机落下了遗症,心智生长迟滞。
徐琬琬思绪回笼,望着素莹圆溜溜的眼眸,好似世间没有任何能叫她烦心之事。她不禁失笑着揉了揉素莹的脑袋。她庆幸素莹没有跟着她嫁到长安,却不知她后来有没有逃过太守府那一劫。
“一下午都未见你的身影,素莹方才去哪儿了?”
素莹眸子亮了亮:“姑娘,我去瞧你前几日捡回来那个人了!”
徐琬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
素莹道:“姑娘不记得了呀?就是前几日姑娘在后山林子捡的那个浑身脏兮兮都是血的男人呀!”
刘妈妈在一旁补充道:“就是那个费了姑娘些珍奇药材才救回来的年轻人。”
徐琬琬神色一滞,她霎时想起来她们口中那人是谁了——少年杀敌、封拜侯爵的长平侯——谢斐。
“那人擦去血污后可真好看。”素莹稚气道,大抵在她眼中生得好看之人定不会是什么坏人。“姑娘可要去见一见?”
徐琬琬直截了当拒绝:“不了。”眸底氤氲着几分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算上前世,至她死前,她已有四年未见到他了……
前世她捡到他时,他忘却所有,徐琬琬亦不知他身份,与他情意缱绻,忘乎所有。今生却是万万不能了。
徐琬琬轻抿着唇,如是春葱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为何?姑娘可是不相信素莹说的?”素莹脑子转不过来,便会刨根问底,“那人真的生得极好,比从前府上的周公子还好看,姑娘若见到了定然会觉得我说的不错。”
前世周珉被点为探花,便是因为他霞姿月韵、轩昂清癯,在殿试的贡士中生得是最打眼的。在未见到谢斐前,素莹一直觉得周珉便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至于谢斐,徐琬琬又怎会不知他生得玉树琼枝、神采英拔?当日她若非被谢斐那容貌迷了眼,又怎敢去招惹他?
“不见便是不见。”徐琬琬背过身去,有些气恼,“是我往日太纵着你了。如今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她言辞严厉让刘妈妈心下诧异。徐琬琬虽极受父母兄长宠爱,可身上却无娇惯之气,待人接物也甚是和善,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素莹被吓着了,徐琬琬怜她身世可怜,将她留在身边做个小丫鬟,却也没想着让她伺候什么,平日里也未曾与她说过重话。
刘妈妈轻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若是不喜那年轻人,待他醒来让他离开便是。怎么还生气了呢?”
“别。”徐琬琬脱口而出,她清咳一声,“他伤得不轻,醒来后若是无处可去还是让他留在庄上罢。”
她沉吟片刻,又补了一句:“若是他想离开,便赠他些盘缠。”
刘妈妈见着她这幅反常的模样,不由轻蹙起眉,若非她日日跟在她家姑娘身边,便要以为她与那年轻人是旧相识了。她轻声道了一句:“姑娘心善。”
徐琬琬睨了眼站在旁边无措地剥着自己手指的素莹,暗叹一声,自己又何必与这小丫头动气?
“姑娘莫要生我的气。”素莹踱着小步上前,小心地扯了扯徐琬琬的衣袖,“若是姑娘不喜欢那个人,我往后便不跑去看他了。姑娘别不要我。”
徐琬琬是她饥寒交迫时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也是她从病中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如雏鸟,潜意识中将徐琬琬当做唯一可倚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