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人家,自有人脉,是能从官家手中买到合法粮。
当然,这一举措又方便了隋朝的蛀虫们偷粮出来贱卖,以赚取私用,高夫人亦瞄准了这头。
“这些个偷粮卖的,都给我盯牢了,一有出手,定要都包圆了。”
这些都是潜规则,本不该摆上台面说,但现今高夫人已顾不得了,着重给米铺管事强调必要拿下。
“夫人这般要求,难道今年是荒年?”米铺管事很有警觉,听罢立即反应。骤然,大堂本还有些窃窃私语不当回事。
此言一出,皆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都朝高夫人望了过来。
高老爷先前才下了封口令,况且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暴露而造成恐慌,因而只淡淡道:
“今年老爷子在洮州的人手皆要归,恐府中耗粮过多,元宵后粮食本就要涨,尔等定要多囤粮,才能维持府中收支平衡。”
众人听罢,想着高老爷子在洮州的一摊人,皆信服地点点头。
此事虽是为搪塞众人,但却也是高夫人烦恼之处。
因着高老爷子常年在洮州任职,那处都快成一个家了。
高老爷子知水祸后,驾马疾行回长安前,竟还不忘通知洮州的莺莺燕燕,让高母心中愈发不满。
高母特地又唤了高夫人去,话里话外都是让她看紧家,断不能让人分了权儿去。
听着婆母的敲打,高夫人内里亦是抱怨连连。
除了众多的丫鬟小厮,娇嫩欲滴的妾室,就连那没名分的外室,这老爷子竟都要带回来。年轻的姬妾不打紧,叫—声小娘供着便是,最让人焦心的,是那有孩子的妾室。那些高大人的庶兄们,最大的只比高大人小五岁,生他的姨娘还是抬了房的贵妾桂小婆。
因着跟高母合不拢,一直陪着高老爷住在洮州,这番回来,还不知要闹成何样。
而余下能在桂小婆手下长大的,皆是些能人,且多是十七八岁的热血汉子,也不知有无秉承高老爷子的习性。
想着这些,高夫人的头,越发疼了起来。
现今这般紧迫,先不说这般多人,住处要如此分配,光是他们每日需啖的吃食,就难以估量,只能往多了囤。而一旁听着的莫姻,又同高夫人耳语,悄声提醒道:
“夫人还需多存些炭火、火种、能入口之水和药材。”
炭火、火种,甚至水,高夫人皆能理解,但药材又是何说法?
"夫人,我一会儿同您解释,定有用。"
见莫姻如此言之凿凿,高夫人自是信她的,便又叫来药材铺的管事,按照莫绸说的药材,都多备了些。
待众人退下后,她方向高夫人解释。
她也是今个瞧见杀猪血遗留在院子中,招来些苍蝇蚊虫,才终于逼迫自己面对一早便隐隐产生的念头。
尤其在古代,大水之后,多有大疫啊!
洪水携带的秽物、冲死的尸体,不仅会污染水源,成为传染病的传播媒介,害饮用的人生病,堆积下来的尸体还会滋生细菌和病毒,成为疫病的源头啊。况且现今还是初春,蚊虫苍蝇本就急速繁殖,洪水后,水体面积扩大、湿度增加等因素,更将带来一场蝇纳生长繁殖的盛大狂欢。而因着水祸,多是逃荒的难民,恐惧、饥饿,甚至夜不能寐,皆会让他们丧失免疫,更易染病。
若再加上无药亦无医,要不了几日便会没了性命。
到时尸横遍野,聚蚊成雷,蝇纳群绕,整个大隋将哀鸿遍野。
莫姻思及,便寒毛卓竖,心尖发颤。
高夫人院内,莫姻同夫人想着今后,眉目紧锁,而出了高夫人院子的张妈妈,随即就摸到了东跨院张姨娘处。自上次张姨娘惹了夫人生厌,后又遇上莫遇险,她至今仍被夫人牢牢把控。监视她的丫鬟暖香,见来的是夫人身边的张妈妈,收了她一把铜钱,便吃酪浆饮子去了。
“你这个老货,是来瞧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