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用咸德帝的话说,他竟隐隐有了当初老国师的风姿,甚至会在将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
屋外是漫天飞雪。
平日里繁华喧嚣的京城如今格外宁静,一片银装素裹,好不气派。
年关将至,咸德帝颁布《假宁令》;朱雀大街上,昔日熟悉的辘辘马车声如今也鲜少能闻。忙碌了一整年的官员们终于能松下紧绷的弦,享受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悠闲时光。
“公主,这是温公子今年的课业评价,请您过目。”说罢,玉簪把卷轴双手呈上。
诗宁懒懒地接过扫了一眼,轻笑:“自从温钰进了学堂,太傅对本公主就变得不冷不热,对他倒是大为赏识——这上面的评价都快比本宫和二哥加起来还多了。如此看来……温公子未来定会成为汴周的中流砥柱。”
“那也是多亏了陛下和公主的关照。”
“你这小嘴甜的,”诗宁掩面而笑,“是不是又偷吃御膳房的糕点了?”
“公主,玉簪冤枉啊!”她故意瞪大双眼,作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奴婢忠心耿耿,每次贵妃不让公主吃小糕点,奴婢都悄悄到御膳房给您……”
“哼!”女孩的脸颊微微泛红,伸手就要捂住对方的嘴,“玉簪,你再说下去,本宫就要不客气啦。”
“好好好,我的好公主,玉簪知错了。”
“嗯……”怕自己再被她抖落出糗事,诗宁连忙换了个话题,“温小公子新年的衣服做完了么?他还有什么缺的?”
“禀殿下,太后娘娘派人来叮嘱过奴婢,明日午时带殿下和温公子去慈宁宫试过年的新衣。说起温公子缺的……奴婢估摸着,温公子最近在长个儿,去年的春衣兴许是穿不下了。”
正说话间,温钰恰巧从外面回来。他抖了抖披风,雪花飘飘扬扬落下,安静地躺在木制地板上,继而慢慢化开,渗入。
见诗宁也在殿内,他微微一笑,如天山上的冰晶化为春水:“殿下今日怎的不去玩雪了?”
“也不知是谁昨日跟贵妃娘娘告的状。”诗宁轻飘飘剜他一眼,对他招了招手。
温钰自知理亏,乖乖走了过去。
诗宁用手比划比划:“是长个儿了。”
“玉簪,让内务府加紧时间,给温公子做几件春衣送过来。”
“是。”
玉簪行了一礼,瞥了眼温钰,很有眼色地退下——温小公子,我们公主可是个记仇的性子,你自求多福吧……
秋后算账永不过时。
见殿内没有别人,诗宁转向温钰,步步紧逼:“仗着自己长高了,本公主奈何不了你,你就去告状了?”
温钰垂眸,轻轻拉了拉诗宁的袖子:“殿下,臣错了。”
“你这算是在……撒娇?”
清隽矜贵的公子也不反驳,他勾起唇,眨了眨眼:“公主,原谅臣,好不好?”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造物主似乎偏爱于他,把世间一切的美好都用在了他的容貌上。
被近距离美颜暴击,诗宁瞬间脑袋空空,没了脾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唾弃起自己的颜狗属性。
“别生气了。”温钰让她坐到一旁,自己则半蹲在她身边,仰起头低声哄着,“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诗宁闭了闭眼,试图不去看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但没想到,受了他声音的干扰,自己竟连思绪也已经控制不住了——
如同脱缰的野马,早已飞出九霄云外:
京城、飞花、少年郎……
温钰的脸明显是京城贵女喜欢的调调,再加上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