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还如何御下?
又被秦王政逼视了半晌,吕不韦面色转冷:
“难道说,王上在说谎吗?
“其实并没有人告诉王上有贼来此,对吗?”
秦王政双目眯起。
他要是承认是自主来此,那这一地尸体就必须要给一个交代才行。
王,要给臣交代?
继位以来,他的威严被吕不韦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随着阿房死在雍城宫城一事,更是被压到了最低点。
但,他秦王政从来没有自堕威严!
“当然有人。”秦王政开口:“只是天色太晚,寡人没看清其模样,记不清是哪个人罢了。既然相邦执意要见人,寡人为相邦找出来就是了。”
秦王政对着周围三百锐士,沉声道:
“寡人发誓,今日壮士的父母妻儿,寡人养之。”
话音方落,数人应声:
“我古月说的!”
“王上,是我!”
“是我告知王上的!”
“是我!”
“……”
“人还真多啊!”吕不韦轻咬牙:“王上不是说,只有一人乎?”
秦王政抢下身侧锐士手中秦剑,劈向了说话这五六人中距离自己最近的人。
秦剑破颈,血流人倒。
“就是此人,寡人记起来了。”秦王政手持染血秦剑:“此人情报不实,致使仲父门客伤亡,当死。”
插剑归鞘,秦王政吩咐左右带走他杀死的锐士尸体,转身离去。
金边玄鸟在火光中熠熠生辉,灼烧着吕不韦的眼睛。
很快,庭院恢复宁静,血色宁静。
还是个孩子的甘罗显然被吓到了,脸色白的吓人。
少年嘴唇哆嗦,心比手还冷:
“方才,方才,方才……”
他牙齿颤颤,说话结巴。
吕不韦拍拍小门客肩膀:
“莫怕。”
简短的言语,却给了少年极大的力量。
甘罗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仰望主君:
“方才王上为何不杀了主君呢?
“只要一声令下,我和主君都会死在这里。”
“所有人都小瞧了我们的新君啊。”吕不韦答非所问,看着秦王政离去的方向,面色看不出喜怒。
鲁勾践拖着巨阙走来,巨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勾践剑术,善用力,不善用技。
“未能拦住盖聂,让主君失望了。”
“并未。”吕不韦摇头:“我们想要与年轻人争锋,只能一往无前。只此一剑,不成功,便成仁。”
雍城王宫,蕲年宫。
火光如血,将蕲年宫染成赤金色。
赵太后身穿玄色深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她步入宫殿,双目直射向殿中央的女性尸体——那是刚刚被华阳太后收为孙女的阿房。
赵窈窕纤手颤抖,猛地攥紧袖中的羊脂白玉。
当年她刚带着政儿来到秦国时,秦孝文王叫政儿去打牌打麻将,每次政儿都会差宦官把赢来的物件送到她的宫中。
这块羊脂白玉,是政儿第一次送来的第一个物件。
指甲在羊脂白玉上刻出深深凹痕,赵窈窕目中透出怨毒:
“吕不韦昨日敢对阿房动手,明日就敢把剑架在秦王的颈上。”
这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淬毒的寒意。
殿中剩余二人却未觉不妥,因为他们也是一样想法。
“吕不韦疯了。”渭阳君秦傒的手指按在剑柄上,青铜兽纹在烛火中泛着幽光。
这位刚刚和上一代宗正谈心,自觉心境已到波澜不惊地步的宗正此刻额角青筋暴起:
“王上邀此女登天是不对,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用刺杀手段杀死此女。
“此女虽不为后,但王上已将其当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