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行的仁义假名。
“王上一人之智,胜过我等所有。”
秦王政一脸谦逊地道:
“世父谬赞了。
“《晏子》有云: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
“先有了世父提出的绝妙之计,才有了寡人所说的完善之举。
“若是没有此计,那寡人是什么都想不出来的。
“寡人需先有世父以及一众大臣的尽心辅佐,才有后智可言。”
秦王政这话说的真挚而诚恳,还是建立在事实之上。
秦傒怎么听都不像客套话。
宗正缓缓点头,面色缓和不少,心里极为受用。
[此子为太子时各门功课皆为上上之选,为王昏招迭出。]
[还以为他是因权力而迷失,原来这都是他想展现出来的。]
[此子比成蟜心狠、善言、有城府……确实更适合为王。]
[呵,我早该想到的。]
[秦子楚这个畜生悉心教导数年之功,再良善之人也良善不得。]
宗正眼神瞥向除了小时候爱往自己身上吐口水外,一向良善的小侄子。
小侄子不搓脸了,靠着车厢壁怔怔坐着,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成蟜!”秦傒声音加沉、加重、加大,欲叫醒小侄子。
“作甚。”嬴成蟜目光偏到世父身上,无神无采。
秦傒本来落下去的气又起来了,没好气地道:
“这副死样子是作甚?你是不是和王上一个想法?
“此计是不完美,但你也不用这样子吧?”
少年长长叹了口气,接受现实:
“我出门之前都和世父说了,没计别硬憋。
“不完美?
“对师长而言,这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秦王政,宗正秦傒目光同时微凝,异口同声地道:
“此话何意?”
嬴成蟜自幼即有神童之名。
一路走来,所作所为一直在证明其并非只是年少神异,而是越大越神异。
秦王政、宗正秦傒虽根本不知道计错何处,却对少年判断极为相信。
“你们啊,根本就不懂师长真正想要什么。权势只是他通向最终路途的必要手段,而不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少年掀开车帘一角,对呼说道:“不用去了,回宫吧。”
“唯。”呼应声,一脸遗憾。
他还想看主君舌辩群雄呢。
自从离开稷下学宫,主君好久都没有展现学识了。
呼勒缰绳,控制四马转向后,回首最后看了一眼东城门。
就这么一会,更乱了……
东城门角落,被挤成一团的鹏飞一脸绝望。
他不明白,相邦府上上下下幕僚门客共同计议,以为妙绝的一字千金之计,怎么就为一个乞儿所破。
怎么一瞬间,事情就变成糟到不能再糟的模样了。
他强提心气,暗攒力气,挤到赵底埋在人群中的暗线旁边:
“快去相邦府告知相邦!”
相邦府,主堂。
吕不韦依旧在批阅奏章,一笔一划记录详实。
竹简中,站着跑回来的赵底和从东城门跑回来的暗线。
暗线口条清晰,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东城门发生的所有事。
场间吕不韦心腹尽皆面色一变,在主君面前就忍不住骂开了:
“鹏飞竖子!”
“这个废物!”
“误了主君大事!死不足惜!”
“怎能动手?其智何昏!”
“该我亲去的!嗐!”
心腹闻讯大乱,吕不韦却像是没有闻听讯息一样。
正值壮年,鬓角白发却每日剧增,越来越像一个老者的吕不韦下笔如有神,锋走龙蛇,一气呵成,搁笔于案。
吕不韦身后,随侍的小吏捡起吕不韦刚批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