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现金摆在眼前,远比二十万余额来的爽。
嬴成蟜不爽。
白马手捧着,最上面那一块黄澄澄金饼的凹陷处,有一个暗红血点。
那是血,沁进了金子的血。
嬴成蟜强迫自己不生气,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欲成大事,总有牺牲,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师长为了大局放任这些贵族,就是为了以贵族的逐金狂潮,遮掩民间的就学狂潮。
他接下这些金子,甚至还和白马道了一声谢。
这代表着什么呢……少年脑子转不过来了,一时有些想不清楚。
烧皮毛铺子坏大事的芈凰,不要他当夫君的女郎,奉上人血金子的白马。
从他和赵大树分开之始,便都是负面情绪。
见长安君收下金子,白马心满意足。
他作礼如仪地拜别长安君,兴起而停,兴尽而走。
他有种切身参与到家国大事层面的感觉,这种感觉与父亲、大父耳提面命地讲解、分析,是不一样的。
他主宰贱民性命,主宰国家命运。
他满面潮红,只觉比在美人身上哆嗦那么几下还要爽。
太刺激了!
他斗志昂扬,像是一只得胜的斗鸡,挺着鸡胸脯蹦跳着走道。
“砰~!”
一块金饼,砸在了他的鸡头上。
砸的他眼冒金星,恍恍惚惚中,他好像听到了长安君的声音:
“你敢说芈凰是蛮夷!本君打爆你的狗头!”
赵大树站在自家毛皮铺子二楼,静静地看着长安君把一块金饼砸成变形的血饼。
他闭上眼睛,听着那传过来并不甚大的“砰砰砰”,脸上渐渐浮现陶醉之色。
这是他来到秦国后,听到的最美妙声音。
“邹子这次没拿天诓骗我。”赵大树喃喃自语:“替天选人,天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