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马差点打死吾弟。
“至今未醒的,是白马。”
“稚子之见。”吕不韦语气平淡,面向秦王政:“以白家秉性,势必会报复长安君,王上连这都想不到吗?”
“老迈之思!”秦王政针锋相对:“现在吃亏的是白家,不是成蟜。若以此为由灭白家老幼,秦国将亡!相邦大人连这都想不到吗?”
“王上说错了。白家若亡,人心大乱,我国即亡,与甚理由都无干系。”
“哦?若白家行谋之举,被夷三族呢?人心乱不乱,我国亡不亡?相邦大人给寡人解解惑?”
“小儿牙尖嘴利。”
“老丈仅余口舌!”
嬴成蟜嘴角吸气,牙根冷飕飕。
这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保持着基本礼仪,这次怎么掐的这么严重,就差没打起来了。
真是……有辱身份!
“王上、吕相。”姬夭夭微微提高声音,压住了一王一相的争吵声。
秦王政、吕相住了口,本能不爽,威势集中压向姬夭夭。
为了儿子对先王动手的姬夭夭浑无压力,丹凤眼中的杀意没有丝毫消减:
“要白家死,妾身本不需二位亲来。
“但,若要白家死,秦国存,妾身就不得不与二位商议一番了。
“若要计成,需二位同心协力才是。”
秦王政、吕相对视一眼,冷哼着移开目光。
姬夭夭视而不见,言语铿锵有力,魄力胜过男儿:
“《礼记》有言。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杀兄之仇,见面当杀,没有回家取兵器的时间。
“杀友之仇,不能和仇人活在同一个国家。
“吕相与王上,可有杀父、杀兄、杀友之仇?”
秦王政、吕不韦不言。
他们两个没有私仇,但权力争斗的残酷更甚私仇。
姬夭夭稍等片刻,见二人不语,又道:
“既然没有这三大仇,那有什么仇怨是解不开的呢?”
“阿母且慢!”嬴成蟜突然制止。
秦王政、吕不韦同时看过来,以为某竖子知道事不可为,要终结这次议事。
他们看到某竖子招手,叫来距离最近的宫女:
“去给我拿蜜饯、苌楚、橘子、瓜子。
“你先别动,我再想想……哦对,还有果汁,我要桃汁,加蜂蜜。
“快去快去。”
秦王政:“……”
吕不韦:“……”
嬴成蟜瞪乎瞪乎兄长,又瞪乎瞪乎师长:
“你们要吗?”
“不要!”秦王政咬牙。
[为你这竖子而来,你做的叫甚事!真真非人哉!]
“公子自便。”吕不韦笑容略显僵硬。
[公子真是……总能做出一些不合常理之事啊。]
很快,宫女便端着嬴成蟜要的蜜饯、苌楚、橘子、瓜子、桃汁上来了,一样不少。
少年很满意,拈起一枚瓜子放进嘴里。
小牙“咔嚓”一下,小嘴“呸”一声,瓜子皮打着旋落下。
“阿母你说吧。”少年端起加了蜂蜜的桃汁,滋溜一口。
[还行,挺甜。]
化解王、相矛盾,这个难度和杀孟西白而秦国不乱相比差不到哪去。
前世看电影必买爆米花饮料的嬴成蟜觉得要是今天没点吃的喝的,那就亏了!
姬夭夭宠溺摸摸儿子脑袋,拒绝了儿子端上来的桃汁。
她仰起头,笑容敛去,那份只属于嬴成蟜的温柔尽数化为威严。
女申不害眼神一动,事物皆现出本质,利害尽化为点线:
“大王所欲者,权也。
“相邦所欲者,民也。
“以大王之权,成相邦之民,有何不可乎?”
秦王政不动声色,他可没感觉吕不韦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