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过武安君吗?”
“以骑兵而论,是的。”
“你认为这不是赵国亡时,而是赵国再一次崛起之机。”
“是的。”
弟弟一次又一次的肯定回答,让秦王政心中更加烦闷。
本来被白起解开的心结,又一次被弟弟系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
相比于一生无败,打得楚国迁都,赵国险亡,魏国不敢窥秦的武安君。
秦王政更相信从来没有领过军打过仗的弟弟判断。
“伐赵。”秦王政一字一顿地道,扭头直视弟弟,扶着弟弟双肩:“趁着赵国边军不在,赵内地空虚,伐赵如何?你去与仲父说,仲父会听你的。”
国家大事当先,秦王政愿意暂时放下内斗。
“师长不会。”嬴成蟜的神情很坚定,和回答李牧胜败的时候一样坚定。
若是师长什么都听他的,现在就已经还政予其兄。
师长做事,向来都需要理由。
少年拍拍兄长手臂,冷静分析:
“冬日行军乃大忌,李牧有办法解决,不代表我们也有。
“更何况如今我国最紧要的是治水,不是打仗。
“李牧此战能让赵国崛起,也不过是军心士气罢了,充其量是抢来一些粮草马匹的无根之水。
“可我国的郑国渠若是成了,连年河涝灾害的关中将沃野千里,粮产逐年增加。
“赵国在变强不假,我国也在变强,且提升幅度远比赵国大。
“强己,比弱敌重要。”
“寡人欲强己,亦欲弱敌。”秦王政拉着弟弟到殿中央的大案之前。
大案上乃是一张舆图,一张秦、赵两国的舆图。
秦王政手指点在关中区域:
“冬日治水,事倍功半。”
再点赵国与秦国接壤之地:
“冬日行军确实艰难,但我军要胜过赵军太多,难道我国虎狼锐士敌不国赵国女子军吗?
“且赵国廉颇出走,李牧入塞,国内无大将。
“寡人听说赵国新任的赵王立了一个娼女作王后,私下被赵臣称作倡后。
“臣子敢非议王后,证明赵王威信极其薄弱。
“寡人还听说赵王最信任的大臣叫做郭开,拜郭开为相邦,封郭开为武信君。
“这郭开胸无谋略,靠色娱人。
“此种人能立身赵国庙堂,足以见得当下赵国非有识之人当道也。
“凡此种种,值赵国边军精锐尽出之际,为何不能打?”
嬴成蟜视线瞄向舆图之外:
“兄,天下不只有一个赵国,难道你忘了邯郸之败了吗?”
“武安君、乐公、蒙公、王陵、王龁……我秦国将如繁星,倾尽而出,可在列国反应之前下赵国也!”秦王政语如连珠,显然早就思考过不止一次。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服不了谁。
“总之!”嬴成蟜不耐烦地摆摆手:“要打你就打,你问我我肯定是不打,你太激进了。”
“弟!”秦王政面红耳赤:“是你太保守了!”
“我保守?”嬴成蟜指着自己鼻子,大声怪叫。
少年从来没想到,今生的自己能套上“保守”这个词。
“不错!”秦王政一拍桌案,气势凌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只说李牧必胜,你有没有考虑过李牧败亡?李牧若是败亡,赵国边军尽没。到时列国都将争分赵国,哪个为赵国出头?此仗当打!”
“不可能!”嬴成蟜手指重重点大案,发出“哆哆”声:“李牧就不可能败!”
“你告诉寡人李牧怎么胜?”
“我不知道!”
论出火气的秦王政眉毛乱跳。
你不知道你凭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啊?凭什么啊?
大漠。
白日尚好,晚上是能冻死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