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下吗?”
A1区十几个单独划分的停车位几乎被停满了,整整一排都是颜色统一车型内敛的商务车,除了喻三舅刚刚围着看的那辆黑色柯尼塞格。路遥目光也落在那辆车上。
喻景白跟看穿她心事似的,从柜子里拿出车钥匙,对着那辆柯尼塞格按了下,车前灯立即闪烁回应。
车门旋开,刚准备上去,喻景白突然想起来自己立的“夹在长辈之间左右为难”人设,思索片刻,还是把钥匙抛给了三舅。
三舅喜出望外,受宠若惊接住钥匙。
喻景白于是退而求其次上了辆大G。
如果他能提前预知今天将是最后一次完整的看到爱车,他一定不会把车借出去。
路遥坐在他的副驾,欲言又止,喻景白主动解释道:“我随母姓,家业是外公那一辈开始积累的。”
他没说外公其实只有一家肉联厂,现在盘踞在s市的资本巨物YL系,是他的母亲喻兰女士用最开始的一百万创业资金打下的江山。
当然,九十年代初,大学刚毕业的喻女士能拿出一百万来创业,全仰赖于喻景白那个开肉联厂的外公。
作为长女的喻兰事业取得成功后,她后头的两个差不多大的弟弟自然是不甘落后。
结果就是赔了一个又一个一百万,几乎把喻老爷子攒了半辈子的积蓄败光了,等到刚刚那个年龄只比喻景白大三个月的喻三舅舅上大学时,学费都是喻兰女士出的。
花了大价钱把他塞进喻景白在的同一个大学,只不过他没申上硕,本科读完就水灵灵的回国了。
可怜外公—把年纪被逆子败光了家业,只能靠女儿养着。
老爷子手里有最开始那一百万的原始股,原本能靠着分红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毕竟得为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打算。因此喻外公没到退休年龄那几年,就一直在总公司挂职。“喻总”这个称呼也是他的,底下的人称呼喻兰,一直都叫“兰总”。
喻景白回国那年老爷子刚好退休,这个称呼就到了他身上。
被老爷子想办法弄到公司里的几个舅舅没本事还能生,最大的表哥年龄比三舅还要大,连带着舅妈娘家的一群亲戚,在总公司当了几年蛀虫,被喻兰女士发配到光年科技,交给喻景白应付。
连带着股份,也同价置换成了光年科技的股。
光年是要上市的公司,控制权注定会比YL总公司弱很多,母子联合起来设套,倒腾了几回,几乎已经把喻家三个舅舅和几个表兄弟姐妹从喻外公那里得到的股权稀释完了。
明明喻景白自己才是恶人,但在路遥面前,却装得像是受欺负了似的。
路遥本就格外能共情,自然深信不疑,丝毫没意识到,旁边开车的这人如此恶劣傲慢的性格,可不像是会受亲戚窝囊气的人。
路遥租的房子地段好,周围一圈全是公司,离景区游乐设施也不算远,是s市无数打工人的梦中情房。
喻景白来过几次,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开着车,余光透过后视镜瞥到她的眼睛,心想她也不是那么诚实。嘴上说着穷,租地段好的房子、戴一万块的发夹、手腕上还有支劳力士,可不像是穷人。
也可能是谦虚,毕竟喻景白自己,在无可避免的接受财经社采访的时候,也会说自己是个不懂赚钱的人。“上次来,你没进屋就走了,是不是很讨厌我?”车子平稳驶进小区的时候,路遥突然问他。喻景白矢口否认:“没有。”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不耐烦吗?”她又问。
奔驰G停在路遥住的那栋楼前,喻景白突然踩下刹车,两人都被晃了下。
他没有只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路遥:“如果是你,会愿意让一个令你不耐烦的人搭自己的车、或是陪她进警局吗?”路遥没车,但她有电瓶车,后座也是能载人的。"我躲都来不及呢。"
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