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还是有些不妥。”
晏淮鹤见她坚持,慢慢松了手,长叹一声:“祁桑,有时候,我倒是真觉得你像你院子里的扶桑树。”
她微微愣住,被他打断了思绪,顺口反驳道:“为何突然有感而发?名字里有个桑字就像树的话,你岂不是要像只鸟?”
不过,他这身装束确实有羽鹤化人的意味,看惯了他穿天蓝色的弟子袍,突然换成银白色,有些不适应。
晏淮鹤闻言,淡淡一笑,眼底盛满她的倒影,如泛起涟漪的湖面:“所以,良禽择木而栖。”
祁桑整副心思其实还在思考前头那件事,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这不是还什么都不懂么?想那么多作甚。你若对我心生排斥,那以后不牵便好,可若仅仅是因为他人的言语而感到烦恼,有所顾忌,那我其实不大想放手。”晏淮鹤眨了下眼,敛去眼眸中的情思,缓缓道。
“为何?”
他直截了当道:“不为何,私心而已。人总会有私心的,我亦无法避免,为了你,我尚且还能忍受一番,可若这是月川前辈的话,不太想听。”
不太想听——祁桑颇感意外地看向他。
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这还是她认识的晏淮鹤么……他是不是伤还没好,所以任性的那股劲就全冒出来了?
虽说祁若瑜的话,她也不怎么听。这没办法,自小就养成的习惯了。但晏淮鹤这人面子功夫还是会做的,比如敷衍师尊,会含糊其辞说一句“下回定然注意”,而后该怎么受伤怎么伤。
祁桑觉得自己不能被他牵着思绪走,自顾自提起一件事,条理清晰道:“你还记得我上回查探你身上的劫魄金印时,你自己说的话么?你也明白我们距离过近,便算越界,现如今却不讲究了么?”
“并非不讲究,而是……”晏淮鹤顿了顿,转而道,“大抵是习惯难改,非要纠正过来,更显刻意吧,会让我感到一种我们越见疏离的错觉,令心难安。”
“怎么会?再怎么样,我们也还是同门师兄妹啊。”祁桑顺着他的话道,就算不是师兄妹,又有这么些年的交情了,不就是保持点距离,怎么说的像恩断义绝似的。
“你执意如此的话,那就试着改一改。”
晏淮鹤说完这句话,便抬手拂过虚空,剑光闪过,离厌应声而现。
他轻轻叩了下剑鞘,便开始催动体内灵力准备御剑。
见状,祁桑忽地想起明岑师姐的叮嘱,说是这碧月弓的罡风刚消,尽量少动用灵力,再养养。
她连忙制住他的动作,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等等,你不用御剑,我能载你的。”
不然他这去临涣还没落地,就可能出什么事。
晏淮鹤视线落到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嗓音舒朗,若无其事地念道:“同乘一剑,怕是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祁桑说到一半,便停住,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鬼了,自己刚说出去的话就被堵了回来,偏生这家伙还笑得理所应当。
“……等到临涣再改。”她强行拽了他的衣袖,截断了他的灵力运转,收去离厌,一字一顿道,“听我的,不想听,也得听。”
他颔首应声:“好,有劳师妹。”
晏淮鹤配合良好,一路上没说一个“不”字,可偏偏祁桑竟然觉得心底凭空升起一阵恼火。
他肯定是故意的,但这要求也是自己提的,那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真是祁若瑜说的不对,让她想太多了?还是说,那个奇怪的梦给她搅得心神不宁?
她什么时候会为了子虚乌有的事,瞻前顾后了?
等到了临涣洲,落在朔风城城门口时,祁桑还是觉得烦心,自己也不是会计较这些事的人,为什么想不明白呢……
御剑有点久,她这个修为还做不到乘易境一瞬万里,老老实实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