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却始终枯涸,愣愣望着一处,身子板正。
“白眼狼……”
宋怀敛臭骂声自身后而来,很快打落在风雨里。
宋怀玉面如死灰朝后看一眼,未说话。
缓缓转身,撩起帘帐离开,冒雨走了出去。
*
宫阙内。
宣德殿众臣散去,李柄的尸体也被内侍打扫得一干二净。
一切就像未曾发生过似的。
皇帝将萧锁月留下。
“皇兄这是要动江南了吗?”萧锁月问。
皇帝不语,手指重复地拨弄着扳指。
萧锁月见状,片刻缓缓又问:“皇兄想要派谁?”
此次查锦阳,不单单是要查锦阳,而是要将整个江南东道,江南西道过往深埋于地底下的腌臜全部连根拔起,如若得当,还会给朝廷财库带来丰厚的充实,北境军费的难事,也可迎刃而解。
只是钦差大使不能是与徐党或者沈党有过多牵扯的人,不然行事难保公正。
“朕正头疼此事,邵明中立,其他臣子不是文派就是武派,好不容易来个樊诘,又命他暗中监视沈牧去了。”
长公主思忖半晌,转转眼珠:“臣倒是有个人选。”
*
走出宣德殿,琉璃瓦檐雨帘如泼似倒,水雾冷气迎面而来。
宫女撑伞走在后头,萧锁月在前,珠钗摇晃,没人能看到公主的表情。
忽然拐至回廊前的一座假山前,白石棱棱,上面苔藓与蕨草经过冲刷变得浓艳起来,全无先前酷热的萎奄。
公主忽然停住脚步,感慨道:“真是久旱逢甘雨。”
宫女听得出公主言语里的喜气,忙不迭跟着点头,公主又紧接着又没理头呢喃一句。
“也不知这场雨,是谁下的。”
宫女听的云里雾里,道:“当然是老天爷感念陛下与殿下的功德,发慈悲下的。”
长公主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场雨,来得过于及时了些。
及时又蹊跷。
等等!
萧锁月面色倏然大变,头扭向城头另一方。
大理寺狱内。
一个戴着黑帏帽的劲装男子,一路无阻地走进关押池梧的牢狱前,打开了铁门。
池梧艰难抬起头来,见到男人面容,瞪目挣扎,身上铁链响动起来。
“是你!”
“李柄已经死了。”黑衣男说得轻描淡写:“主子说到做到,皇上已经派人去锦阳重启旧案。
“池悟,该你了。”
池梧脸上青筋暴起,狂喝道:“你们哐人!明明说好,我替李柄揽罪,他就可以不用死!宋家的火是怎么回事?是你们让李柄放的火?宋三理当年本就没对希莳怎样,你们为什么要烧了宋家!”
“为什么?只有这样,风浪才能大呀……”黑衣人缓缓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