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宫这一段时间的沉寂,越发深入人心。
长乐宫中,顾岁晴生活步调一切照旧,隔绝了一切风声和来客。
日子一晃,过去三月。
“殿下,那赵公子又送东西来了。”
顾岁晴手里握着绳柄,用成束的绳端挑起锦帕一角,面色不耐。
靖远候府为世子提亲衡山公主,皇帝按下不表,只说年岁尚小,要多留几年。
赵延跔本人在上京确实风评不错,皇帝这话便也没说死,留了三分余地,靖远候夫人在一次聚会中传出话来,只要他家公子此次恩科点了进士,有了功名,定要再去皇上那里提上一回。
言语中不无板上钉钉之意。
又是传闻毁容的当口,本起了心思的人许多都望而却步,倒显出赵延跔的有情有意来。
只有顾岁晴知道,那张俊朗公子皮下,是怎样的人心险恶。
无论靖远候府出于怎样的心思,这一世,顾岁晴决不会踏入这个火坑。
恩科在即,赵延跔也终于消停下来了,易安也了结了郑州事宜,回到上京。
这次恩科,易安也会下场。
赵延跔才学声名在外,从一开始便是冲着状元郎去的,下场也一直自觉良好。连着一月,候府下人得的赏赐都厚了几分。
放榜那日,考生云集看榜,赵延府在自家的马车里端坐着,一甲三人,顶头一栏,赤金红底的大字,易安。
那小厮心下一沉,再往下看,赵延跔的名字竟是排到了二甲开外。
如果说状元郎是头一份的殊荣,一甲前程,那也都是记在皇帝心上的,一甲二甲,实是天差地别。
靖远候铁青着脸拂袖而去,只剩下赵延跔站在原地,神色阴晴不定。
回府之后。
靖远候语气意味深长,把着赵延跔的肩膀苦口婆心:“你素来,是个清高性子,并不适宜官场斗角,为父并不苛求你在官场上有所建树,你善丹青,作画能弄出些名堂那也极好,只一点,公主必须得尚回来,不求怎么位极人臣,保一个一世安稳富贵,公主你不喜欢不要紧,那个柳氏给你留着,待衡山公主嫁进来,作画也好,女人也好,随我儿心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