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名头的平民有些拘谨,便看向那带路的公公道:“不知公公是否带错了路,皇后娘娘不是要召见小人,怎的却.....”
却来了这里。
何岱言一甩拂尘,笑道:“错不了,皇后娘娘之意,蒋指挥使尚未成婚,此头次带着心上人入宫,便叫你来跟前瞧上一眼。正年下的,与诸位夫人同坐,也好同乐一番。你安心坐下便是。”
想来宫中膳食不错,这太监生得白胖,眉眼也笑眯眯的,让人顿生好感,倒不像捉弄她的样子,云笙便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期待这场宴席早点结束。
因为对目下处境悬心,她只打量了四周一遭,便意兴阑珊地望向窗外,欣赏起了外面的风景。片刻后,一旁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转过头,见着一袭檀色对襟袄子的少女俏笑着问她道:“姐姐,我是左副督御史家的,往日席上没见过你,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
一双水眸转了转,带了几分狡黠道:“蒋大人家的。”
“蒋大人,这朝中六部哪户人家是姓蒋的?”突然,大大的杏眸溢出惊惧来,“是...锦衣卫指挥使家的?”
云笙似笑非笑望着她,也不回话,却见那姑娘纤细的身子抖了抖,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想来锦衣卫在这上京实在是名声太差,颇有些小儿止哭的作用。
云笙正想端茶,听到隔壁传来‘砰’的一声,她抬头去瞧,便看到旁边桌案,一位正当妙龄的姑娘紧皱着眉头,脸色发白,甜白瓷盏滚了一地,狼藉遍布。
那姑娘身边很快聚满了人,一位夫人几乎哭出声来,“妍儿,你别吓娘,这是怎么了?”
那姑娘愈发难受起来,刚开始似乎在用力忍着,很快呛出来,越咳越猛,直咳得脸颊通红。一旁围观的人群中,一位穿姜黄褙子的妇人拧眉道:“快!她这是被食物塞住了,赶紧喂水。”
有人七手八脚地递来一盏茶,强行为那姑娘灌了进去,可不但未能缓解,反倒越来越猛。小姑娘双手揪着脖颈间的衣衫,淋漓的香汗自鬓角滚落,旁人又是为她顺气,又是拍背。
“去...去请太医来,太医总会有法子的。”
“太医院距离这坤宁宫尚有一段路,只怕等太医到了就晚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呀!”
先头那位夫人愈发焦急,一面为她拍打,一面哭得不能自抑,“妍儿,妍儿,你别吓唬娘呀!”
正在这时,众人眼前一花,待反应过来时,穿蓝色褙子的女子已经到了那姑娘身后,双手从背后将她抱住,一手握拳,向上狠狠用力击打起了她的腹部。
一下,两下,三下....
众人呆住了。
瞬息,听见‘嘣’的一声,一颗圆润的青枣从那姑娘口中吐了出来,直直砸到桌案,又骨碌碌滚到了青石地面。
小姑娘憋得青紫的面孔顿时由白转红。
“妍儿。”她的母亲抱住她,如劫后余生般大声哭了出来,被称作妍儿的女孩狠狠吸了几口气,转过头拍了拍自己母亲,笑道:“娘,我...就是...被卡了一下,您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
复又朝云笙颤抖着行了一礼,眉宇间高亢明爽,“劳烦这位姐姐了,今日若不是遇到你,只怕我一条小命就都交代了,姐姐瞧着面生,不知该如何称呼?”
云笙坦然一笑,方想回答,却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转眼间,一抹黛色衫裙映入眼帘,分众而来倨傲道:“我当是谁,这不是陆家六娘吗?”
虞冰妍茫然问道:“哪个陆家?”
穿黛色衫裙的夫人旁边也站着位姑娘,十七八岁,穿一袭亮眼的栗色葡萄纹褙子,下配黄栌马面裙,一双丹凤眸,盈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