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闻风而动,连你们虞家人的面都不见了,不是吗?”
虞冰妍点点头,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姨娘主意甚好,只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见到那位举告,若能见她一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未必不能让她将真话说出来。”
云笙心道,这位虞大小姐还真是心思单纯,自己不过是想让她弄清始末,好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她可倒好,竟想着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扭转乾坤了,若当真能成功,还要那些刑讯之人做什么!
不过她有她的目的,便自告奋勇将事情揽下来,将茶推过去道:“小姐身份敏感,由你去只怕不妥,那些大人也未必肯让你见人,若小姐信得过,不若我去试试?”
这等重要的人证,若她猜的没错,蒋桓为了虞太傅,一定会将人牢牢握在手中,所以不出意外,举发人一定会被转移到诏狱去。
“你?”虞冰妍茫然道,“姨娘当真愿意帮我?”
云笙咳了下,掖了掖鬓角,“我与小姐一见如故,上次便觉亲切,所以才会出手相救,此次不过问个话而已,有我家大人在,想来也不是太难,我闲来无事,便为小姐跑这一次吧!”
咚的一声!
是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的声音,姑娘家哭得梨花带雨,“若姐姐当真肯帮忙,来日当牛做马,妍儿一定竭尽全力报答姐姐恩情。”
虞冰妍走后,云笙默默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从身后桁架上拿起披风道:“清和,你去后罩寻映月来,便说我现在要去趟门子,请她前来护卫。”
清和面色为难,“可大人临出门前吩咐过姨娘您不可....”
云笙道:“有映月在,大人会准许我出门的。”
清和将信将疑,待叫来映月,三人往门房上去,果见守在影壁的郎林放了行。
只待云笙带着映月离开后,吩咐身旁的小厮,“快!去禀告大人。”
映月坐在车上,看向云笙,云笙则掀着车帷看着外面,映月蹙眉道:“你明知大人不欲你出府。”
云笙放下车帷,目光转至映月身上,“有你在,我去哪,他都是放心的。”又问,“身上的伤都好了?”
映月甚少被人关心,闻听此后,茫然了片刻,点点头,“你还未回答我,你打算出来做什么?帮那虞冰妍?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云笙望着她,望了半晌,突然端正身子,漆黑眸子坚韧无比,“你之前同我说过,蒋桓不是你的主人,只是你的恩人,待你报完了恩,便会离开,目下时机可到了?”
映月未料到她突然提起这个,一怔,忽然反应过来,朝前方车夫看了一眼,目光盯紧她低声道:“你想离开?”
云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捏紧了手中的茶盏,望着眼前坚韧清秀的女孩,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觉声音像是从自己喉咙中发出,又似远在天边,“你我是同一种人,虽然身处荆棘洪荒之中,可仍在用尽一切力气艰难求生,你若现在想告发我,可以勒令车夫掉头。”
映月看着她,半晌没有动弹。
她突然想起那年她从乱葬岗爬出,那日天色昏沉,乌云罩顶,周遭风声鹤唳,她甚至能听到寒鸦落在她身旁啃食她身上腐肉的餍足声,就在那时,她看到了一个馍。
就是这个馍,让她一寸寸爬向蒋桓。
多年以后,她回想此事,心中渐渐清晰,蒋桓的那个馍虽对当时的她来说很重要,但却并非是最主要的,因为即便没有那个馍,只要她尚有一口气,便算依靠着那些腐肉,她也依然会奋力活下来。
所以方才陆云笙说的对,她们是同一种人。
她在心底欣赏这女子的勇气,也感激这女子对她的信任,这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