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闷雷撵着,云笙笑了笑,身后站着的映月不解,贴过来道:“这钟小姐是谁?”这姑娘一向只对练功杀人感兴趣,这些个惊天大案尚未传开,她疏于探听,自然不知其中关隘。
云笙将事情小声说了一遍,道:“只要今夜能证明这钟家小姐确实有问题,将结果呈报到蒋桓面前,我们便能以防止钟小姐自戕为由留在这里,午时过半,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映月点点头,自信道:“其实不用别人,我一人便能带你走。”
云笙道:“还是稳妥些,咱们出了城总要吃喝,到处需要银子,有人接应有路引也方便一些。”
映月却道:“若出了城,实在没有营生,我的剑便是营生。”
云笙没明白,“何解?”
映月坦然道:“杀人,一人五十两,总够咱们吃喝的。”
云笙一噎,想了想,这姑娘自小做的便是刀口舔血的差事,一时三刻还真不能将她这想法扭转过来,便岔了话题道,“你可还记得之前你受伤时我去探你,为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那些日子她在府中养伤,恰逢自己生辰,本以为无人在意,不料这陆云笙竟端了碗亲手做的长寿面给她,还给她讲了这样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映月收回思绪,噢了一声,平淡道:“是那周成命里的煞星。”
云笙记得那次为了让她更好理解这男欢女爱,曾贴心作了几个比喻,不料这丫头情分没明白,倒是多了几分独到的见解。
“果然,男人对女人而言只有拖累。”她瘪了下嘴,将手中的长剑抱得更紧了些,一锤定音道,“无趣。”
云笙手指动了下,愣怔过后,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若能证明这钟清素灵台清明,便能大概知道这谋逆案是怎么回事,所以待会儿见了她,我若文劝不行,你便武擒,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映月对这些事不太明白,但她对云笙的交代却很放在心上,点点头,“一切依你。”
片刻,一个女使上来换茶,云笙换了手中旧盏,重新端起新茶啜了一口,“严妈妈呢?方才说去请你们小姐,怎的这般功夫却不见人出来?”
小丫头弓着身子,不敢与她对视,云笙见这姑娘握着承托的手指发白,还有些微颤,笑道:“你做什么这般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丫头转过头飞快看了一眼映月,云笙恍然,原来人家怕的不是自己,而是映月手中那柄长剑。
丫鬟似乎怕极了映月,为她奉茶时不小心将瓷盏淬翻在地,顾不得碎瓷,猛地膝跪在地,摇头哭道:“小...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笙游离片刻,突然猛地站起身。
“不好!”
匆忙赶到后院,抬眼便看到屋脊上闪过两道身影,晚风猎猎,雾霭昏昏,侧门处斜伸的花枝晃个不停,一簇倒倚斜插进了厚厚的松土中。
云笙脚下踩了泥,暗叫晦气,叫声映月,只觉颈后凉风入体,一晃眼,映月早跳到了屋脊之上,啥时间刀光剑影,两道影子便缠斗在了一处。
云笙惊得出了一层细汗,未料到严妈妈一介妇人竟有这般高的身手,低头细看,她怀中的钟清素虽由她护着未被伤到分毫,但明显神志倦怠,连躲避也不会。
这不像疯魔,倒像是...
是了,怪不得她那日认人时连自己情郎也未认清,原来是被人下药操控。
正踌躇间,忽感四周涌来一阵刺骨的杀意,云笙转首,见漆黑的小院不知何处跳出来许多人,个个手握兵器,一副凶相。因院中灯火尽灭,今夜又星辰黯淡,云笙只能借着一点微薄的萤光看清,这些人都是家仆装扮。
是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