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看待友人的眼神,也不是看待妹妹的眼神。
甚至用看待心上人的眼神来形容都显得肤浅。
纪见载突然意识到,这位在洛州城内风评不佳的小王爷或许这样多年来就是在等裴小姐。
站在灯火中的裴如昭挑眉,神情意气风发而张扬似火,“愣着作甚?”
纪见载这才如梦初醒,匆匆两步跟上去,不敢抬头,生怕被裴如昭看出异样。
所幸裴如昭的注意力在陆璟之身上,她此时正十分嫌弃地瞧着年轻的世子,“陆璟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磨磨蹭蹭有个男人的样子?”
而世子分毫不恼,笑得懒洋洋的,拉着长调问:“男人是什么样子?小昭觉得男人该是什么样子?”
陆璟之应当很喜欢念裴姑娘的名字,明明就是两个字,却念得珍而重之,仿佛连人都柔和下来。
纪见载想起洛州城中有关于安都督府千金和贤王世子之间的传闻,想起今日下午看到安千金被裴姑娘逼得步步倒退时的窘境。
他也忍不住思考,安千金到底心悦贤王世子哪一点?
难不成就是心悦他不喜欢自己的样子?
纪见载正想着,便被人扯了个趔趄,回神发现是贤王世子在扯着他往前走。
“世子这是……?”
陆璟之咧嘴一笑,“总觉得你盯着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怪渗人的。”
该说不说,虽然裴姑娘与陆世子一个正经端庄,一个胡来跳脱,可这说话方式上却属实有点相似之处。
……
陆璟之带着他们到了洛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听风楼。
听风楼位于洛州城内最繁华的商贸地段,在这里能俯瞰洛州城全景,堪称全城最高的地方。
“听风楼的老板是谁?能在这安都督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红火的生意,应当有些来头?”
纪见载摇头说不知道,陆璟之混不吝地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自打来了洛州以后,裴如昭不说是省吃俭用,总归开销也是一日比一日节省,若非过客楼给她半价,她怕是连杯茶水都要喝不起了。
今日有陆璟之做东,自然无须客气。
她甚至在招呼纪见载放开手脚点菜,务必能够掏空陆璟之的荷包让他今日留在这里做苦工刷盘子。
陆璟之浑不在意地摇着折扇,昂着头,努力凸显自己的潇洒帅气,“就凭小贤王这张英俊潇洒世人皆知的脸,酒楼老板肯定舍不得让本世子在酒楼里刷盘子。”
偶尔,只是偶尔。
偶尔裴如昭会真的感慨陆璟之好好一个长得俊逸舒朗的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再怎么通身气度华贵不凡,一开口也显得像个市井泼皮,透着铜臭,也染着烟火气。
更染着曾经裴如昭想也不敢想的自在潇洒。
“怎么,被本世子的帅气迷住眼了?”
裴如昭:“……”
“嘶!”陆璟之呼痛,“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君子动口不动手!”
裴如昭缓缓扯出一个微笑,“我不是君子,所以直接动手。”
别说纪见载没见过这样的裴姑娘,就连这样好似孔雀开屏的小贤王他都不曾见过。
好歹小贤王也算是洛州城家喻户晓的名人,连街边的孩童都能对他的“光辉事迹”如数家珍。
有惹事的小贤王,有闹笑话的小贤王,可独独没这种——
好像时时刻刻都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小贤王。
或许这个别人应该特指是裴姑娘。
纪见载默默捧着酒杯,看一眼裴姑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