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昭拿着那本汇编仔仔细细看荣朝科举考试中所考到的内容,心里谋划自己该如何去学。
越看越发觉自己的知识浅薄,平日里会的那些诗文实在是班门弄斧,虽然耳濡目染对策论等内容也有所了解,但都是泛泛之谈,难以触及根本。
相比之下先前看过的纪见载的文章,虽然文法还有精进之处,但其言论入木三分,鞭辟入里,那才是真正能拿朱批的好文章。
越看,裴如昭越能清楚认识到这一条艰难的路。
哪怕她是男子也不可能轻松。
更遑论她是女子,单是想拿到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就已经难如登天了。
……
虽然在父亲那里被泼了冷水,但裴如昭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自然就不觉得来自父亲的不认可会是什么大问题。
从小到大,在她做过的事情里,能直接让她爹点头称好的没有几件。
所以,不过是不认同她去考试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照样能厚着脸皮去她爹书房里拿书。
裴如昭的书已经很多,裴一晖的书房里更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各种书籍字画一应俱全。
从尚京到洛州,两千多里的路,银钱宝贝没带多少,全都用来拉这些书。
裴如昭进屋时裴一晖正在伏案提笔,见她进来,连眼都不抬,说道:“在茶桌上,自己拿。”
说完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继续写字。
裴如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果不其然在茶桌上看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一本是策论文集,还有一本是她爹手写的秘籍。
这秘籍是不外传的绝世珍品,这么多年来,看过的学子不超过五人。
裴如昭忙不迭道了一声谢,抱着两本书就走。
“昭儿。”
裴如昭顿住脚步。
“昭儿,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就算你有满腔热血,现实的冷水也终会浇灭你的热情。”
裴如昭转身,灯火下眼睛像是星子一般明亮:“可是,爹,是您问我有没有对科举的想法。”
“无论是爹还是我,都不知道这条路能走到哪里。”
裴一晖放下手中的笔,沉沉叹了一声:“你只管去做便是,等到你想清楚那天,你会名正言顺地拥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还有,这几本书也一并拿去,自己也找找方法。”
裴如昭捧着一摞书走在回房的路上,映着昏暗的烛火看清书封上的字迹。
“《荣礼典》?大荣礼法?”
建朝不久,荣太.祖便召集天下名人儒士编纂典法,大荣的法总共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就是她手中的《荣礼典》,另一个则是《荣法典》。
一个规定礼法,一个规定律法。
这两部典籍,也是荣朝皇室子孙必学的内容。
裴如昭在尚书房时跟着太子等人一起学过,否则那日在后街也不可能对律法处罚了若指掌。
她隐隐能够猜到父亲的打算,连脚步都快了几分。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直接翻开《荣礼典》又从自己书架上找来《荣法典》,倒了一壶茶水,这才慢慢翻看起来。
这一看,就是一整夜。
外头天色微亮,日头一日比一日更早升起。
鸟鸣声悦耳,旭日透过窗棂洒进屋里。
裴如昭却浑然不觉,仍端坐在案前,专注地看书。
连桑叶推门进来都无从察觉。
“小姐?”桑叶试探一声,“小姐,您一夜未眠?”
裴如昭这才惊觉一夜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