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
侍卫晴雷咽了口水。
车内忽然打破平静,男人急躁道:“大喜之日,你教未婚妻独守空房,自是不妥。”
难得愿意赏脸,解释一下。太阳从西边出来。
温如初笑了笑,“绾绾此刻尚在梳洗,况且纳征礼未过,新郎新娘不得私自会面。”桃花眼眸剪了剪,“绾绾才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榆白多虑了。”
对别人家事评头论足,少见的碎嘴。
“啧啧。”
男人似乎意犹未尽,阴阳怪气。
“同床共枕且有异梦之时,你又如何笃定,你的女人不会钻进别的男人怀抱?”
“知人知面,难知心。”
这次不等温如初回复,男人立刻解释道:“为兄好意提醒,你不必介怀。纳征宴席即刻开始,你自去赴宴先,莫再打扰我的好事。”紧接着搂过美人,语气暧昧:“方才没得尽兴,再来一轮大战。”
一面出言警醒,一面又催促离开。
侍卫晴雷迟疑了一下,抬起的手又放下。
蹊跷之举悉数落入桃花眼眸,隐匿于运筹帷幄的狡黠中,温如初剪着手臂,挑眉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嫉妒我?我家绾绾乃名门闺秀,温婉娴静,与你所识之风尘女子,截然两样。”
桃花眼眸一掀,“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意料之中的沉默。看来需要推波助澜,破解谜题才有戏。
月白袍子一甩,“也罢,不如我为榆白觅一间雅舍,解了你的火气,省得你在背后议论我。”伸出手邀请,“正巧,苏家偏院有间西厢房,可让榆白乘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忽而男人声起:“好。”
进而男人又道:“不好。”
前后瞬间,言语矛盾,绝非常人所做。
桃花眼眸泛出晦暗之色,温如初步步紧逼,“到底好不好?榆白若难以定夺,可请花娘出面裁断,如何?”
男人立刻果断拒绝:“不行。”
又马上恶狠狠收回:“我说行,就是行。”
一拳砸到内壁,震得车厢摇晃。好似癫狂癔症发作,自己跟自己吵架。
俄顷,又一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风尘味,“将军大人莫急,妾身从业五年,不挑不捡,楼台做得,茅房做得,马车亦做得,不必劳烦贵人另寻场所。”
花娘靠近窗台,隔着窗帘,小心道:“问贵人安,小女子身子污浊,不敢露面,恐熏染贵人玉体。”
旋即又去求男人:“小女子卑贱低微,大吉之日实不该玷污贵人门楣,扰了贵人吉事,还请将军大人体谅成全。小女子泣血叩求,此后愿遂将军大人意愿,听之任之,绝不敢隐瞒欺骗。”
说完跪地咚咚磕头,车厢摇摇欲坠。
温如初冷眼睇着一对人儿风风火火演对手戏,见花娘不肯露面,时枫反复无常,他愈加断定其中有鬼,紧着上前一步,果断掀撩虚掩的窗帘。
他要亲眼论证事实。
侍卫晴雷遽然拔刀相向。
电光火石之际,男人挺起胸膛,“噌”得一下自揭窗帘,魁梧身材将窗口遮挡严严实实,凤眸蒙上冷戾之色,“她都说了,不想见人,你何必为难。”
男人出乎意料地反应,令温如初神情一滞,很快又沉静下来,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为你着想,你不但不领情,竟还反过来拿我的不是。”
于情,许是俩人没谈妥价钱,于理,则说不通。
忽然远处传来呼唤:“姐夫姐夫!”
原来是苏家嫡子苏尽欢,年芳十六岁,平日里不学无术,最喜欢流连花街柳巷。
他一路小跑溜至马车前,兴奋道:“姐夫让我好找,父亲已等候多时。”
败家子的不期而至拯救了温如初的窘迫,他眉毛一挺,负手道:“还不都怪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