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一下眼，眉心微皱，再睁开时，又开始疯狂大叫着跑开。 陈国兵又一次袭来，张相猛地在何野后背抽了一巴掌，大骂道：“你这臭小子在这时候还敢发呆？！不要命了！” 何野再顾不上其它，同张相后背抵后背，对着面前的陈国兵杀了过去。 可他确信，自己刚才看得分明。 卞良佑在抽剑而出时，目光狠戾毒辣，绝不像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 只是在闭眼后，那一丝情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都看不见了。 何野想不通，倘若一个人真的是个怂包废物，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吗？ 他忍不住在有力气分心的时候偏头往卞良佑那里看去，发现他还是像一个四处逃窜的捣乱者，疯狂地吱哇乱叫，身上染了很多血。 可他行动间并无一丝停滞，那些血应当不是他的。 杀了一人后又同另一人对抗，他一个假动作晃得那人分神，然后干脆利落地将他抹了脖子，何野再次去看卞良佑。 只见卞良佑无论是出拳还是挥剑，都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他总是能一击必中，并且只需要那一下，那人就再也站不起来。 卞良佑脚步也沉稳有力，行动间绝不拖拉，和他手起剑落的动作相得益彰，让人觉得该是这样。 可他嘴上一直不停歇，一直呜哇地喊，是以总是让人将注意力放在他声音之上，从而忽略他的动作，注意不到这些。 何野在这时确定，卞良佑一定会武，并且，他平素所有行为，说不上全部为假，但一定是伪装后的。 “张哥！”这处的人已经被歼灭许多，何野喊了张相一声，道：“这里交给你了！” 言罢他就抬腿往卞良佑那里跑，抬脚将他面前的一人踹飞，卞良佑意外一瞬，听见他道：“多谢陈王刚才救命之恩。” 卞良佑看了他一眼，记起来这人是谁。 救他是因为他刚好在那里，顺手的事，可现在这人跑过来，卞良佑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一瞬间，他想起来了慕泠槐在卞良哲面前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一笑，决定故技重施，装傻。 他眯了眯眼睛，仿佛没明白过来一样摇了摇头，然后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指着前面，惊悚地喊：“快快快……” 何野察觉不对，猛转身，干脆利落地给身后人来了一剑，然后看着卞良佑笑道：“陈王又救了我一次。” “收兵！”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声音大喊：“撤退回营！” 陈国兵迅速集结，沿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这里。 马蹄声踏踏远去，卞良佑四下一看，尸体遍地，满地狼籍，鲜血与兵器铺就成剩下人活着的希望。 有人呐声，不可置信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而后哽咽不停。 十日前。 慕泠柏被张良江派去偷袭陈国人。 张良江以不便引人注目为名，只给了他一小队人；并且又以为表重视为名，请求李勇毅让卞良佑随军出行。 卞良佑知道这是他们要开始行动了，给李勇毅递了个眼神，让他同意。 李勇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知道卞良佑如何绸缪，可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 况且，卞良佑不至于那么没脑子，自己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