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再谈谈。”
裴萱唇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她抬眸时，脸上还是那副愤怒的神情。
“还有必要吗？”
她说着往回走，坐在刚才的椅子上。
秦雪凇在她身后跟着，渐渐失去谈判的节奏。
他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撑着她的椅子扶手，认真道：“裴总，这条生产线对于秦氏船舶、对于我们在重工业的布局来讲至关重要，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转让。”
裴萱坐直了身体，她盯着秦雪凇，从他镇定的神色下，她看出了紧张。
她知道，事情马上就要成了。
裴萱说：“秦总，您还在等我的原料。”
秦雪凇毫不示弱：“裴总，您不是也在等我的喷涂产线么？我买不到特种金属，大可以换其他原料。您搞不到我的喷涂产线，也可以选择原有技术为您的船队进行二次喷涂。只是这样一来，对我们双方都不是最优解。不妨这样——”
“我们各退一步。”
“喷涂产线我不转让，但是让您使用。特种金属，您依旧卖给我。彼此合作，实现共赢，对我们双方来说不是很好么？”
秦雪凇说话的时候，撑住裴萱座椅把手的那只手，紧紧攥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裴萱假装思索地想了想。
“成交。”
攥紧的手松开，秦雪凇喊：“来人。”
他的秘书走进来，裴萱的秘书担心有事情，也急匆匆跟进来。
裴萱和自己人使了个眼色，淡淡道：“我们就在秦总办公室，先把合同拟好。”
回去路上，秘书拿着签好的合同，准备带回公司加盖公章。
这次谈判他虽然没有在场，却能从双方老板的神情中揣测一二。
秘书推推眼镜：“裴总，那条喷涂产线可以说是秦氏集团在船舶业的命根子，您就直接开口要……”
“诶？注意你的措辞，我可以没有直接开口哦，我只是提醒秦雪凇，卖他特种金属可以，花钱的同时还得再加个东西。”
“是是是，可秦雪凇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同意给您呢？”
裴萱道：“当然不可能。”
“那您还……”
“其实我也没想过要拿到，一开始我的目标就只是那条喷涂产线的使用权而已。”
“啊？”
裴萱慵懒地坐在后排，看向窗外。
“如果我直接提出使用喷涂产线，不管花多少钱，他肯定都不会给我用的。所以，我暗示他必须得转让产线，再逼迫一下。把秦雪凇逼急了，正好假装找个台阶，提出使用，他就会答应。”
“只是没想到，今天他自己说出使用权。”说起这个，裴萱唇角止不住地往上飞。
裴氏集团下一个海外大项目——太阳能发电站建设，已经在投标中。届时，远洋运力将会发挥重要作用。她必须得为船队做好充分准备。
时间非常紧迫，来不及让她研发和组件自己的先进喷涂产线，所以只能用秦雪凇的了。
秘书从副驾驶坐转身，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裴总，您是真的牛。”
另一边，秦雪凇回想拟好合同，裴萱离开他办公室的眼神。
徐徐品味，男人豁然明了。
“呵，原来如此。”
“她根本没想要我的产线……”秦雪凇随手拨弄两下桌上的牛顿摆。
小球来回移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果然还是掉进了她的陷阱里。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