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沈芙冰帮她披上件外套,“别耍小孩子脾气,小心天凉,嗯?”
林早早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此日便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靠着君大夫送来的鱼肉蛋奶,姐妹几个过了段相对宽裕的日子。可这些东西无法长时间保存,吃得差不多后,生活便再一次回归了它残酷的本色。
雨日日下,夜夜下,破庙的屋顶很快便撑不住了,从一处漏雨,变成了处处漏雨。从零散的珠,变成连贯的线,再变成涓涓水流。放一个盆子,不过几分钟便会接满,之后便要倒掉再接。为了防止庙内变成汪洋大海,姐妹几个甚至要轮流值夜,大半夜的睁着眼睛,盯着那几个行将接满的盆子。
白天要打工挣钱,夜里又睡不上一个安稳觉。几个女孩的身体和精神,渐渐地都吃不消了。疲劳奔波、意志消沉、无计可施……似乎姐妹几个的坚持,已经到了极限。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姐妹几个还在睡着,慕容依便早早地起了身。
她头戴面纱,穿戴整齐后,挑上一只灯笼,踏着山野间的晨雾、虫鸣与犬声,朝着永安城区的方向走去。
这几个月,她在一家饭馆做帮工。她提前跟老板商量好了,把工作时间前移,移到早上和中午,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
因为今天下午,她还有一件比挣钱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
申时一刻,慕容依完成了午餐高峰期自己的工作,从饭馆出来。
天依旧阴着,冷风嗖嗖刮起,慕容依紧了紧自己的衣衫,朝着一处人迹罕至的地下交易所走去。
申时六刻,面纱之后的慕容依同老板讲好了价钱,成功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个装有挥发物的小瓷瓶。
酉时整,乌云密布,已有三两滴雨点掉了下来,路上的人皆行色匆匆。慕容依立在从皇宫回土门客栈必经之路的一条巷子里,攥紧了手里的瓷瓶。
宫里的太医在酉时下班,不出意外的话,他就快来了。
酉时三刻,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沿街店铺早已纷纷关门,宽阔的道路更是空无一人。倾盆大雨中,慕容依瞥见了一道用木箱护着头,跑得匆匆忙忙的身影。
她看着水花从他脚下溅起,便知道,她等的那个人,来了。
素手拔去发簪,满头秀发倾泻而下。
松手任由油纸伞被风吹走的同时,慕容依的身姿,亦如同折翼的蝴蝶般,倒在了倾盆大雨中。
乌发被横流的雨水浸湿,她白皙的脸庞、月白的衣衫,亦是在一瞬间变得污浊不堪。
她就这样昏迷了过去,仿佛一朵饱受风雨摧残终究跌落凡尘的玫瑰。她是美的,是艳的,是纵使满身泥泞也依旧惊为天人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这样的美;也没有一个人,能对这样的女孩不起恻隐之心。
更不用说君如风那样一个心系苍生的医者了。
慕容依的料想没有错。
因为她亲耳听到,脚步声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慢慢停了下来。
“这位小姐,醒……”
“慕容小姐,是你吗?”
“是你吗慕容小姐?”
“快醒醒慕容小姐,快醒醒…”
“……”
慕容依不能睁眼,可光是听暴雨中他焦急的声音,她便能从脑海中勾勒出他的神情了。
雨太大了,君如风接连数次都叫不醒她,整个人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女孩倒在这里多久了,生怕她会出什么事儿。万般纠结过后,他终究还是心一横,将这个他终其一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孩拦腰抱起。
慕容依由此便顺理成章地,依偎在了男人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