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了。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始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在姐姐心里,可能比她原以为的要更加重要。
她所得到的,似乎,也远比这幅画本身要多得多。
手指将画幅悄然攥紧,望着姐姐那充满关怀的面孔,她心知姐姐的好她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便是暗下决心:
姐姐,你放心。
我一定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数日之后。
下午,申时四刻。
叶蒙尘到了钟粹宫里,跪下身来,朝着端坐于锦座之上的赵若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赵小主与其他嫔妃不同,她所住的钟粹宫偏殿,既不燃香,也不张贴迎接新年的桃符、窗花等喜庆之物,甚至连身旁伺候的宫女都只有碧云一个。而在她将碧云遣开后,这偌大的偏殿,就更是显得冷冷清清了。
“手怎么弄的?”赵若嘉的声音一如这偏殿里的布置,淡淡的,没有什么温度。
“回小主的话…”叶蒙尘下意识把左手小指曲了一曲,登时间便是钻心的刺痛翻涌而来,“是奴才不小心…弄的……”
“确实听早早提起过你。”赵若嘉道,“说是出了意外,手才成了这个样子。”
“还疼么?”
“…不疼了…”叶蒙尘道,“血流干了,便不疼了……”
“好一个‘血流干了,便不疼了’。”赵若嘉若有所思,道,“你起来罢。”
叶蒙尘:“是。”
赵若嘉主动关心他手的那两句话,但凡放到个其他小主那里,叶蒙尘都能明白,那是用人之前的体恤关怀,也可以说是套近乎。
可偏偏到了赵小主这么个清冷美人身上,便是连这种话,都干巴巴的,听得人心里发凉。就好像只是因为知道要走这么个流程,所以才提上两嘴,例行公事一般。
流程走完了,赵若嘉再开口时,便已然进入了正题: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么?”
叶蒙尘一五一十道:“奴才不知。”
“但估摸着,应当和我们小主有关…”
“是个聪明的。”赵若嘉道,“既如此,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叶蒙尘微垂着头以表示尊敬,她却直视着叶蒙尘的眼睛,道:“我只问你——”
“你们小主平日待你怎么样?”
叶蒙尘道:“那自然是没话说。”
“小主温柔善良,大气宽忍。无论是对奴才,还是对我们宫的其他下人,都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更不曾有过半点儿责罚。”
赵若嘉默默点了点头,道:
“你既知道她对你们的好,便也该清楚,她如今身陷困境,生活艰辛。”
“现下我欲帮她摆脱这种窘境,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出力了。”
叶蒙尘缓缓抬起头来,眸子里依稀涌动着什么,他双手抱拳,沉声道:
“若真能改善我们小主如今的处境,奴才愿尽一切所能,但凭赵小主差遣。”
他本就生得俊俏,再加上这副认真又坦诚的模样,便是赵若嘉,也禁不住心头一暖。
“好。”她的声音微微带了些温情,“怪得不连早早都时常夸你,果然是个能扛事儿的。”
她取出前几天上午从姐姐那里要来的那副画,缓缓展开卷轴,将其展示给叶蒙尘看。
她道:
“我要你把这幅画,送给一个人。”
……
年节已过,天气却还远远没有暖和起来。当叶蒙尘从钟粹宫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然西斜,晚霞也深深浅浅地铺就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