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桑将簪子的事情同姚姨娘说了,毕竟那玉簪是姚姨娘送的。
姚姨娘听了只说她的东西,随她怎么安排,至于女儿与顾汀芷相识的事情,她没放在心上。
顾王府那样的门第对于母女两个来说太高,以至于不需想顾汀芷的作为是否有别的小心思。
如今摆在面上的事情是大伯母来了,正院的人过来通知了各处:三日后全府出动一起去城外名寺祈福。
郁桑不太了解大伯母每到一处便要求神拜佛的虔诚,这则消息经由郁敏的丫鬟传话之后让她绷紧了头皮。
郁敏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用借她们院子里的花样子做借口,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郁桑起初没听明白,怎么说着外出的事情,突然又转了话锋夸她院子里的手帕比别人的好看,一眼就能认出了?
待人走后,郁桑悄悄打量了屋子里候着的丫鬟,只有洗青似乎明白了什么,正色看向她,似乎要请示什么。
不慌。
郁桑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脑子里飞快转动。
她也不是什么蠢人,只是脑子还没适应这些内宅里的弯弯道道,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后,开口问洗青:“我的帕子是谁打理的?”
洗青上前行礼:“回姑娘的话,您的衣料、手帕如今都由奴婢照料着。”
郁桑的指尖轻轻敲了下杯沿,想起来了。
上次南边衣料那件事情过后,她就找理由让洗青将衣裳一并管了。当然也没白让她出力,另外从自己的私房里给了赏钱。
洗青在这件事上很是挣了一番脸面,做起事来更是负责了,从不假他人手。
郁桑叫其他人离开,屋子里只留自己与洗青。
她不动声色,学着姚姨娘的样子饮了口茶,烫得舌尖疼,神色不变:“四姐姐说我们院子里的帕子花样好看,不知是谁做的?”
“姑娘,您的帕子一向是由姨娘在外面的绣坊准备,花样自然与四姑娘她们的不同。”洗青说着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原先您的帕子送到府里之后,全都得让院子里的小丫鬟绣上一片叶子,前几日姑娘说不必再绣了,也就没再让丫鬟们绣了,只是之前的帕子可能还余有些绣过的。”
“如今在哪儿?”
洗青恭恭敬敬地回话:“应是在流月那儿,院子里这些事情原是由她管着。”
郁桑想了一下子才想起流月是谁,印象里是一个很老实的丫鬟,平时话也不多,因不是一等丫鬟,所以很难得见到她,大多数时候见面是在院子里。
郁桑起身:“走,我们去看看。”
“也要知道姐姐到底给我留了怎样的好戏。”
两人往外走,洗青引着她到一间小房子里,流月正在里面,今日她不当值。
与她说清楚缘由,流月从斗柜里拿出一个小篓子,里面装了些衣料针线:“姑娘,剩下的帕子都在里面。”
说着翻开面上的衣料往下伸手。
郁桑眼见着流月的脸色一僵,便知道出岔子了。
流月跪下来请罪:“姑娘、姑娘,原本在里面的,如今却不见了!”
郁桑按了按太阳穴:“不关你的事,这房子平日里还有人进来吗?”
流月急急忙忙磕了几个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竟是慌得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洗青上前制止了她继续磕下去,向郁桑回话,神色为难:“回姑娘的话,这间屋子原是院子里的丫鬟们休息时的去处,平日里来来往往也不曾在意过……总归是院子里的丫鬟。”
郁桑脸上露出郁色:“先回去吧。”说着先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