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一指:“就是她!阿爹,她是魔!我们不能放她走!”
元熙尴尬的想起来她扯的那个谎,她说自己是时野同母异父的姐姐,时野是魔,她不八成也是?
小孩子蛮精的,当着她的面听话的回家去了,原来是去搬救兵。
元熙牵起时野的手,借助他的手凝雨做冰,施了个法。
雨滴拉长,凝成冰柱长出箭头,一排又一排射在村民前路,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对,我会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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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谢家之前,元熙带着时野先在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叫了热水替他搓洗。
发上的泥污沙土替他洗净,梳开,还上了点发油。
他底子是不错的,发质黑亮顺滑,稍作打理就像模像样。
身上脸上的脏污用拧干的热毛巾一点点蹭去,露出伤口就抹些愈合膏,伤处重的地方缠好纱布。
全部打理好擦净了,给他换上干净衣裳,让他去榻上坐着,等着一会儿小厮来上饭,吃饱了有力气了,再领到谢家去。
时野坐在榻上,看着浴盆里元熙替他搓洗出来的一盆污水,闷不做声,从耳朵到脖颈都是红的。
他的身体多处有伤,有数不清的疤痕烂疮,瘦得也全是骨头的轮廓,他觉得……很丑陋。
可元熙面不改色的触碰他、照料他,没有表露出一丝嫌弃的意思。
时野想,难不成元熙她,真是他未曾知道的哪个姐姐。
不然,为要何待他这般好。
元熙跟小厮要来了纸笔,打理好时野后就没再管他,趴在桌上写写画画。
好半天,她听时野迟疑着开口问:“姐姐,你在做什么?”
元熙没抬头,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时野说:“前几年的时候,我资助了一位落魄的公子,帮助他的家族在丹阳立足,现在——”
“我觉得这笔买卖,实在亏得紧。”
“姐姐是打算讨回这笔账?”
元熙将笔一搁,纸面上账目清晰,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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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镇主赏宴。
堂上灯火明亮,酒菜上桌,歌舞姬就位。
案上有瓜果糕点,元熙就推给身旁的时野,叫他多吃。
但指着酒壶对他说:“你身上还有伤,不可饮酒。”
时野说好,又望着她肩头的血渍说:“姐姐也不能饮。”
元熙并没有注意到时野的目光,她托腮,泛着粉嫩光泽的指甲在铜盘里一勾,勾来一只冬枣,清脆的咬在口中。
想起前世她就是饮酒后,在谢兆的怂恿下,当众认下了和他的婚事,就点头:“不饮,饮酒误事。”
谢砚词坐在远处,叶颂恩就在他身旁,可他总也忍不住向元熙那处望。
他觉得元熙今夜有些不同,以往只要他在场,她必会用灼烈爱慕的眼神时刻关注着他。
她会坐得挺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努力凹着名家淑女的样子,做作又僵硬,只为他哪个刹那余光里有她时,她会是一个“完美”的形象。
他曾很讨厌她那副过度包装自己的样子。
和扣上面具,套上戏服,搞怪着只为博得看客一笑的跳梁小丑没分别。
可今夜,她姿态散漫,坐没坐姿。
托腮倚案,琼玉般的指尖随意的勾来一只冬枣塞入樱口,垂眸与身旁时野说笑的画面。
却让他觉得更碍眼了。
是哪里碍眼呢。
是她散漫的态度,还不如装模作样扮出来的得体?
还有,谢砚词眯了下眼,转动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