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陈述的过程,卞氏的神情却显得愈加忧虑了:「植儿,睿儿没与你说起今年年初洛阳之事?」
「什麽事?」曹植不解问道。
「年初之时,有贼人在洛阳鼓动谣言,还称要拥立你为帝……」卞太皇太后讲完年初这起大案之后,还瞄了一眼刘晔杨阜二人,随即继续说道:「你来洛阳为官,竟然不知道此事吗?」
曹植大惊:「我确实不知此事!可陛下及其他人也未与我提起过啊!」
「睿儿做事,我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卞氏微微摇头:「既然睿儿从未和你说过丶也不计前嫌给你授了官,想必应该是不会计较的。但你来了洛阳之后,还是要小心万分丶处处谨慎为要,勿要给自己惹麻烦。」
曹植应道:「母亲说的对,不过那荀闳是我故吏,此人现在还在诏狱中关着呢,可有办法将其营救出来?」
「营救?」卞太皇太后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还想着救别人?先顾好自己吧。植儿,你可知道就在大约十日前,睿儿以沟通内外的罪名,杖毙了我宫中的一个黄门?」
「沟通内外?」曹植一时不解。但在紧接着听了母亲对此前曹洪之事的讲述之后,曹植也终于感受到洛阳城内的风波,大概猜度到皇帝的行事风格了。
对于宗室,做事可以,越线不行。
刘晔与杨阜二人就在不远处站着,看这对母子不停交头接耳的低声聊天。聊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刘晔躬身行了一礼:「禀太皇太后,陛下还在书房中等雍丘王回返。」
卞氏深深看了刘晔一眼,伸手摸了摸曹植的脸后,起身说道:「植儿,随两位侍中回去吧,莫要陛下等的着急了。」
「儿子知晓了。」曹植与母亲对视一眼,随即告别。
在走回书房的路上,曹植与刘晔杨阜二人行在路上,一时间感慨万千。母亲刚刚说自己多了几丝白发,母亲的头发不也全白了吗?
曹植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向刘晔询问起了刚才卞太皇太后提及之事。荀氏他不敢问,问问曹洪想必无妨。
「刘公,」曹植问道:「太皇太后方才与我提起了数日之前丶卫将军家人淫祀一案。」
「太皇太后只知卫将军并无大碍,却不知又是如何处置的?」
皇帝确实削了曹洪的两百户,不过并没有对外公布此事,不过数日,后宫的太皇太后仍不知情。
此时皇帝不在身前,刘晔对『刘公』这个称呼倒也没拒绝,捋须试探性的说道:「陛下自是惩戒了卫将军一番,削了卫将军两百户的封邑。」
「就只是削了两百户?」曹植追问道。
刘晔看了曹植一眼,随即笑道:「两百户还不够多吗?卫将军此番南征一共只得了三百户,还能如何惩戒!」
曹植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未出声回复。
见状,刘晔继续说道:「此事可小可大。不仅和『淫祀』有关,更涉及大魏律令之事。陛下正准备举行朝议,要与朝臣一并商讨如何修订大魏律令呢。」
「新律?」曹植愣了几瞬后说道:「律法繁复,现在大魏用的还是汉律吧?早年间,我与卫公丶邯郸公二人都聊过此事,这两位博学之士都认为律令当改了。」
曹植说的是卫觊和邯郸淳,此前曹操还在的时候丶或许曹植也确实曾与这两人聊过,可刘晔却不想听曹植说他以前那些事情。
刘晔插话道:「武帝好法术,而天下从此以刑名为贵。当今朝堂之上,擅长律令的大臣众多,此事应该并不难办。」
曹植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又问道:「律令自然无碍,不过文教则不同了。我听陛下说要以高堂隆为崇文观祭酒,此人我记得曾在陛下东宫之中,现在所任何职?」
「太学。」刘晔答道:「高堂博士此时正在太学中为官,负责太学内日常行政之事。」
「高堂博士为人豁达而又学识渊博,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