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奈妥协,“我想吃夜宵,你要不要一起?”
关祖颔首。
然而关祺打开冰箱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补货了,里面只空空放着一盒黄油。
于是她扶着冰箱转头跟关祖提议:“不如我们去食糖水?”
鞋柜再次被打开,米色一大一小的拖鞋又再度入柜,平排摆放。
深夜的糖水是一起恶性事件,糖有罪,甜得恶。
关祺点的是腐竹糖水,软嫩的腐竹跟蛋花入口即化,不分彼此,镀着一层水光的白果似可食用的玉,绵软甘甜。一小碗的糖水温热入肚,落得安定。她觉得自己更困了。
但是关祖的那碗关祺帮点的汤圆仍未见下去多少,他食得慢条斯理,近乎敷衍。
糖水当然未够饱肚,桌子上还有烧烤跟鸡蛋仔,很混搭,幸好他们是常客,店主才给他们这么摆。
隔壁的细路女吃着红豆沙,时不时偷看他们桌上的鸡蛋仔,终于馋得忍不住开始摇自家阿妈央求也要吃。
细路女妈妈皱眉,开始教训:“你真是找事给我做,附近哪里有鸡蛋仔卖?又是你自己讲带你出来吃糖水就得了,好咯,一出来又那么多要求,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
被教训,细路女嘴扁扁,十分不服气,但是又不敢驳嘴,跟一个小河豚一样。
关祺当然注意到这一幕,反正他们也吃不了那么多,就分了一半鸡蛋仔出来送给了隔壁桌,收获了细路女妈妈不好意思的感谢。
“仲不快点多谢姐姐?”
“多谢姐姐!”
关祺接受了道谢,还顺手捏了捏细路女的脸蛋,手感不错。
“你记不记得……”
“我记得。”
转身回来,关祺刚开了个话头,就被关祖接了。
他们第一次来这家店的时候也是有人在外面买了鸡蛋仔带进来,关祺很想吃,提出同样要求时候也被关振声责骂了,而且还以“既然是想吃鸡蛋仔那就别吃糖水”为由打翻了她的糖水,黏糊糊的糖水淋了她一身。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吕月慧倒是大声跟关振声吵架,但是主题中心从为什么为难女儿偏到了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种小铺子,两个大人就着阶级观念一直吵到了回家。
最终大家也没有好好品尝到糖水滋味。
“我还记得,我们骗了钟叔要买补习书叫他在那边等。”
“我都记得,你贪心,点了大份,吃得太撑晚上就吃不下饭了。”
“妈咪还以为是我生虫了,要带我去医院。”
凭着回忆,两个人都话又多了起来,直到回家。
“长大真好啊,可以想买鸡蛋仔就糖水就可以去买。”关祺把钥匙放在鞋柜面,环顾了客厅,继续感慨,“回到家也不会见到讨厌的人。”
“就是……如果所有事都那么好满足就好了。长大,都好辛苦啊……”
秘密,随着时间膨胀,越背负,越沉重。
墙壁上,影子往前前,包裹住了另一道影子,室内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