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尸体的口袋拿到了一盒录音,根据录音,尸体的身份应该是一个叫司马念祖的男子,但是,我们还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就不是如此了,根据身份证显示,他应该是另一名叫关祖的男子。”杨锦荣说得很有条理,动作也有条不紊,他拉开了雪柜,退开,继续说:“所以,我们希望关小姐你能来辨认一下,这具尸体的身份,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认定,之后我们希望能向你提取DNA来作进一步的鉴证。”
他的声音无法屏蔽,Kiki每个字都听了入去,但是半天都难以反应。
她只是注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容,脑子发懵。
熟悉的面容,却被冻得发青,还覆上了冰霜。
凝固,却无法复原。
她想要晕低,想要再一次丢开这些记忆,当一切没发生过。
但最终,Kiki撑着,一步一步上前,死死地盯着,抚摸上了司马念祖的脸。
她要记住他。
那是属于Kiki的“祖”。
怎可丢低,怎可忘记。
她听到关祺的声音对杨锦荣讲:“那是我哥哥,关祖。”
真好啊,她就算没有自己的陪伴也没关系了,不会再寂寞了呀。以后,关祺会跟“司马念祖”一直在一起,那么,等价交换,Kiki也应该陪“关祖”死去。
讲道理,杨锦荣也见过不少这样亲属认尸的场面了,已经很习惯,他甚至预设了她的崩溃哭泣。
但她没有。
他见到,她说完话之后,居然先绽开了一个笑容,脆弱而苍白、无辜而痛苦,犹如含入舌尖的栀子花,那么美,香气馥郁,品尝起来却那么苦,那么涩。
那个笑其实很短暂,转瞬即逝,但是杨锦荣却有了一个错觉,那一个瞬间,她已经死了。
当她再看向他,重复刚刚那句话的时候,他才恍然,她还活着。
虽然面色不佳,痛苦难堪,可是,她活着,岌岌可危支撑着。
毕竟,再怎么心痛,也未及死。杨锦荣想着,上前,继续着自己的流程:“节哀。虽然很抱歉,但是现在方不方便我们提取一下你的头发?快点确认好身份我们才能继续案件的推进。”
关祺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就这一根如何?不会再拔痛你。”杨锦荣已经伸出手,想要拈起了关祺肩上的落发。
“你要做什么?”正在这个时候,门口来人了。
饶是杨锦荣也意外起来。因为,走进来的那个人,跟现在躺在雪柜的人一模一样,甚至连打扮都一样。
“祖。”关祺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她转过身,果然,是关祖,她的面色更白了。
“只是提取一下关小姐的头发做DNA比对而已。”杨锦荣的视线在关祺跟关祖之间来回打量,最后定格在关祖身上,礼貌解释后才提出自己的问题:“你是?”
“司马念祖。”关祖理所应当地说出准备好的故事:“关祖…他有绝症,所以希望代替我去找黄世同。”
肯定没那么简单,这个计划,这三个人的关系……杨锦荣直觉不对,但他并没有马上质疑,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关祺。准确来说,是她的头发。
早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过关。关祖会意,也向着关祺说,“我知道你现在好难接受,我迟点会跟你解释一切,你先完成流程吧。”
原来,他做了那么多。关祺点了点头,伸手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递了过去给杨锦荣:“沾在我身上的不一定是我的。”
非常配合。杨锦荣对这个发展稍稍意外,顿了一下,才反应从怀中掏出了透明塑封袋,接过了那根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