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平阳侯府的,她跟云栖是嫡亲姐妹,一同生活了有十年。 在那十年里,云霓很疼爱云栖,即便妹妹有时闯祸顶嘴,她也不舍得说半句重话。 出嫁以后,她隔几月就写家书寄到伯爵府。 虽是了解妹妹的心思总是跟别的小女郎不一样,可照着妹妹的脾性,怕是要和长兄一样,姻缘难遇。 “姐姐,我并非不愿哄祖母开心。”云栖诉苦道,“只是祖母现在把婚事挂在嘴边。我若说着违心的话,指不定下次姐姐见我,我就变成了那话本子里讲的,因嫁错人而过着苦命日子的倒霉姑娘了。” 云霓两弯柳叶眉紧蹙,她嗔怪道:“平白无故,说什么胡话?有母亲和姐姐在,哪能让你嫁错人呢?” “你何时学会了偷看话本子?这都是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岂能当真?当年我嫁到平阳侯府,也怕受委屈,受欺负,但嫁过去才发现,日子好像也过得下去。” 云栖记得姐姐当年与平阳侯仅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两情相悦。 “姐姐现在喜欢平阳侯吗?” 云霓噗嗤笑道:“傻话,如若我讨厌他,为何要给他生下一儿一女?” “……” 云霓见丫鬟婆子给容姨娘说着吉祥话,按礼数,她们是要去姨娘的房里坐坐。 “栖妹,等过完年,咱们去锦霜院一趟。” * 正月初三,夜色斑斓,纷飞的焰火映照着汴京城。借着烟火的光亮,可远眺到皇城一角。 崇宣帝站在宫楼上,听着远在皇宫外响彻云霄的鞭炮声,神色凝重。 他仰视着天上的孔明灯,慢条斯理地问道:“确定开战了?” “陛下,千真万确。”身穿蓝金披风的中年男子单腿跪地,语气焦灼,“据探子来报,大单于总共率领八万大军,分五队攻击边塞,他咬定了决心要撕下燕朝的一块肉,末将料想,大单于定是做足了进攻的计划。” “嗤咚——” 红色焰火绽放在夜空,崇宣帝摩挲着手中捏的虎符,从容地问:“曹将军,贼子攻的是哪五个边塞?” 契丹的大单于沉寂许久,憋着劲在草原操练军队,眼下选择这个时节来攻打燕朝,无疑是在挑衅崇宣帝。 曹翁接到线报,便马不停蹄地来皇宫禀报,饶是知道早晚有这一战,不免还是会急躁。 他抬眼看崇宣帝的背影,心下困惑,天家的反应太过平静了,莫非是已有对策? “镇南关、虎牢关、嘉峪关……”曹翁念道,“攻打紫荆关的契丹兵有两万余人,末将——” 崇宣帝打断曹翁的话,转身说:“塞北这一带呢?” “塞北这一带,距离汴京遥远,消息暂未到末将的手里,”曹翁将佩刀呈给崇宣帝,自责道,“还请陛下降罪。” “行了,你若让这几个关塞失守,让朕的百姓流离失所,砍下你的人头,都不够赎罪。”崇宣帝双手背后,冷言道,“先命驻扎在各州县的士兵分派到关塞,让镇国公进宫来见朕。” 翌日,契丹进攻燕朝的消息传遍了汴京城,这会儿朝臣哪敢过年假,个个儿自觉地拾掇好官服,进宫面圣。 这场战事不是三五天方能结束的,契丹人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论体力、论耐力,燕朝的士兵始终占下风。 另有大单于指挥作战,契丹的将士热血沸腾,视燕朝为肥美的巨羊,恨不得明日就把燕朝生吃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