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些人出身高贵,为人却脏污不堪,有些人出于淤泥,却本质洁白。周濂溪独爱莲,喜的便是那能于污浊中洁净自清的操行。你莫要自污了去。”
沈黛彻底僵住了。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之前院里的丫鬟、婆子也是伺候人的奴婢,却打心眼里瞧不起瘦马。言行上恭敬,背地里只啐道:“不过出卖皮相的勾栏窑姐罢了,拿乔出一副冰清玉洁之态给谁看。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
声音不高不低,内院的她正好能听到。
显然不在意她如何想。
出淤泥而不染?
沈黛细细体味着这番话,心神一震,品了又品,忽然掉下泪来。虽不知周濂溪是谁,但虞行烟的话却妥帖得很,她听后,只觉心头的暗伤都被抹平了些。
沈黛拿帕子擦擦眼泪,缓了缓心神。想起上月做的甜食,转身去了厨房,从橱柜中抱出一只小坛,道:“上月你没来,我按照你说的法子酿了些果露。你尝尝。”一双水洗过的眸子明亮澄澈,干净照人。
虞行烟开了黑坛上的红封,将十来个玉白小瓶拿出来。放在手上细看。
瓶身上都贴着泥金签子,写着樱桃醺,葡萄酿,杏仁露,蔷薇酿,海棠酿的字样。
凑近闻了,清香宜人。
很有一番巧思。
虞行烟正欲夸她蕙质兰心,木门却被人重重扣响,门外传来了绿翘急迫的声音:“小姐,沈掌柜,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