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和木伊买完伞,直接在商场门口分了手。木伊回家的方向跟她不一样,正好是相反的。
等她急步走到镇一中的603公交站台时,前面那辆车正好要发走,夏初眼瞅着来不及,收了伞撒腿就往公交车的方向极速奔跑,终于在合上门的那一刻赶上了。
夏初上车打卡,拎着满是被雨水浸湿的伞,走到了最后一排落座。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几乎整个城市都被浸得湿漉漉的。
塔川今年的雨,下得好似没有尽头一般,已经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长时间,依旧没有彻底放晴的意思。
偶尔遇上晴天,深夜里也必然会下一场。
她从夜半惊雷里面迷糊醒过,那时已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清晨槐树下嘀嗒的水声有了一丝回应。
夏初头发上的雨水,划过因奔跑气喘而微红的脸颊,滴答滴答的不停滑落,然后随着公交车内的燥热空气,慢慢蒸发,消失不见。
这一趟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因为下雨,变得异常缓慢,夏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一直持续在刚才的不安情绪里,越是离家近,心里的恐慌就越明显,好似被无限放大,周身也变得异常灵敏起来,能够清楚的感知周遭的一切。
等车到站,还是司机师傅提醒,她才没有错过下车。
夏初打开伞,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去,慢慢的越走越快,渐渐小跑起来,饶是雨量再大,也没能阻挡她的脚步。
可是当她走到可以一眼就望到家的地方,发现原本该为了等她回家而满屋明亮的院子,被屋后沉重巨大的山麓阴影所笼罩,变得一片漆黑死寂。
她微微颤抖着手,推开了并没有落锁的木门,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门外地上,逐渐被暴雨击打直至彻底湿透。
“奶奶…奶奶——”
夏初呼喊的声音,由最初的喃喃细语变成大声呼喊。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频繁激荡的雨滴打在身上,她极速开灯,先是冲向奶奶的屋里,被褥整齐,床上无人。
又想各个房屋找了一个遍,就连落锁了东厢房也没有错过。
没人,还是没人。
以前奶奶就算去了邻居家里闲谈做客,也必然会留灯,院子里也绝对不是今天这般的死寂。
夏初眼底逐渐涌起一抹猩红,瞪大了眼睛。她已经顾不上其实,只有一个念头,奶奶去了哪里?
是不是出了事?
是不是…也…
夏初已经来不及思索,她一个猛子扎进雨帘里。
硕大的雨滴毫不犹豫的冲向大地,砸出一个又一个水圈,然后被地面的积水快速吞没,砸下来的水滴与地面剧烈的碰撞,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陈叔——陈叔——”
陈家堂屋正坐着的陈老爷子,听见一连串的叫喊声,连忙起身。
雨声太大,声音传来的不是很真切,他就以为是来传消息的。
“是找到人了吗?”
他急匆匆的走到屋檐下,好似原本不灵活的腿脚,这时也变得矫健起来。
“陈爷爷,什么找到人?”
夏初已经冲跑到堂屋屋檐下,陈老爷子的面前。
那句话她正好听到了。
心里不安的预感似乎在一刻得到了印证。
“小初,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也不打伞,快进来,快进来。”陈老爷子牵着她就往里面带,但是没拉动。
回头就看着夏初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的架势。
陈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回家了吧。”
“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