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马车,马车的车窗被一只白净的手推开,露出来一双澄净的眼睛。
琅瑶看着丹阳二字,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慢慢的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角却又流出了一滴泪,眼前闪过了父亲、母亲、还有那个嘴角永远勾起的、嘴边一颗小痣的男子,想到了此生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捂住心口,低声说:“今天起,我要把你们都留在长安了,只有这样,我才能走完我选择的这条路。希望我能早日走完这条路见到你们,你们,可一定,要保佑我啊。”
进入丹阳,琅瑶来到了书香阁,丹阳城中美女与权贵的聚集地,一个崭新的、天衣无缝的身份正等着她,她轻扶发簪,眉眼带笑地走向了自己的路。
长安苻乐府上。
苻乐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赵嬷嬷正在为她整理衣物。苻乐掀开帘子,侍女和赵嬷嬷一并上来帮她梳洗。
吃完饭,苻乐便带着两个侍女出了门,来到了城中最好的书舍,还没走近,便听见一阵喧闹。
“大伙儿评评理,这是我们刚出的书,这人没钱买在这借看倒是无妨,他拿纸誊抄书籍,这我也不说了,但是各位看看,”店小二把书展开,只见中间晕染了好大一团墨迹,“哪儿有这么糟蹋书的。这人被我抓了现行还不承认,真是辱没读书人的脸。”
“我拿到书便已经如此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拉扯至此。”被拉住的是个面容严肃的男子,“如若是我所为,我定不会推辞,可不是我所为,让我如何承认。”
“你当然不承认了,这本书可要一两银子,你出得起吗?”小二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不屑地说。
苻乐定睛一看,男子确实衣着寒酸,但却十分干净。听人贬低他的衣着也不见怒色,只是拍拍自己的衣服,说:“素尺薄布者,为我蔽体,何敢嫌?其实是不是我泼墨上去的,很好分辨,请你打开书籍。”
“打就打,谁怕谁!”小二把书摊开,“今天你若说不清楚,咱们就去见官。”
男子并不多语,只是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包,拿出自己誊抄的本子,翻开放到书旁:“各位请看,这书上的墨迹黝黑,虽然已经干透但是纸张仍然柔软”他凑近书闻了闻,“凑近还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梅香,这是凝香墨。”
苻乐闻言看了看,确实如此,凝香墨的痕迹非常显眼,反观男子的本子,纸质粗糙,上面的字迹十分有风骨,但是墨迹却只有淡淡的一层。这时,男子又开口了:“我家贫,墨汁向来是加水书写的,所以,这书上的墨迹非我所为。”
周围的人都连连点头:“确实,他所言有理,这事儿不是他干的。”
小二眼见周围人的态度,虽理亏但仍梗着脖子说道:“虽然这墨不是他泼的,可是书是在他手里弄脏的,他也有责任。”他转了转眼珠子说道,“这样吧,你就赔个五百文吧。”
男子听到这儿,神色未变,只掏出自己的钱袋,说:“五百文我实在拿不出来,我总共只有一百文。可以吗?”
“一百文!你在做梦吧!走,去见官。”小二拉着男子便要往外走。
“且慢,”苻乐走出来拦住小二,“既然这事已经证实与他无关,你再拉他去见官实在无理,左右你只是想把书卖出去,我花一两银子买下如何?”苻乐笑看着小二。
“这...”小二见苻乐衣着华贵且身旁有随侍不敢怠慢,连忙走到苻乐面前弯着腰说,“小姐要买何不进店挑选一本完好的?这书已经毁了。”
“我就要这一本,不过,我这一两一半买书,一半买你的道歉”苻乐走到男子的身边说道,“就看你卖不卖了。”
小二眼睛一转,知道苻乐今日是想替男子出头,此时不顺坡下驴的话,后事难料。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