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彻底下海的小雅姑娘是游刃有余,裴家四娘就是东施效颦。“夫人何必作践自己。”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裴四娘恨恨道:“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恋爱脑果然容易冲动上头……赵都安不想激怒这头发怒的河东狮。他洒然一笑,指了指一门之隔的屋外,轻声道:“隔墙有耳,我可不想没见到侍郎大人,就给他派人在什么小巷子里宰了。”“你怕了?”裴四娘俏脸微变,也意识到,自己欠考虑了。门外的陪嫁丫鬟虽跟她多年,但毕竟出身家主,保不准会给家里通风报信。“怕?”赵都安轻笑一声,模仿短剧龙王的邪魅狷狂,附耳轻声:“我只是想报复的更彻底些,等吕梁被打入牢狱,我们在狱中……给他看,岂不更好?”裴四娘美眸惊诧,满眼都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心中还莫名有点期待。……等目送其离开包厢,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人。赵都安端起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熄灭心火。脸上再也没了反派神情,眼神中一片冷静。且不说为了女帝,连原主都能洁身自好,赵都安更不会因小失大。单单是这女人的身份,就是不能沾染的祸水,否则等裴侍郎垮台,自己再因这点破事被牵扯,那就贻笑大方了。方才的一切,不过逢场作戏。“咚咚。”敲门声响起,朱逵踏步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吕夫人回去了。”“恩。”赵都安颔首。目光第一次望向窗外下方。戏台上的老将军正手持宝剑,怒目圆睁,手起刀落,斩向台上小生与青衣花旦。“啧,哪怕穿越了,我果然也还不是听戏的料,不如去教坊司看舞姬们扭屁股。”赵都安自嘲一笑,摇了摇头,但还是耐心等到这场戏落幕。这才在朱逵陪同下,从单独的通道离开。“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朱逵熟稔地攥紧马鞭,充当车夫。老吏员隐隐嗅到了熟悉的布局味道,总觉得自家大人又要搞事,内心忐忑之余,还有点兴奋。“接下来啊……”赵都安在车厢内舒展老腰,打了个哈欠,慵懒道:“打道回府。”成功的猎手须有足够的耐心,当鱼钩抛出,或将面临长久的等待,但握杆的手决不能动摇。……八方戏楼,后台。一场戏结束,帘幕那头喝彩声雷动。帘幕这头,一名名戏子有序退场,各自卸下装扮。“今日唱得不错。”穿绸缎衫,戴软帽,拇指一颗祖母绿扳指的戏楼班主来到后台,寻到人群中那名当红小生,笑着夸奖。这名被裴四娘看中,年初时入京,便一举在八方戏楼打出名气的,男生女相的俊秀小生腼腆一笑:“多亏客人捧场。”班主笑道:“以你的功力,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便足以站稳戏楼前三把交椅,说不准,便是下个京城第一名角。真神了,你这般年纪,戏这样好。”穿着戏服的俊秀小生笑了笑,神色中却并无什么得意。忽然问:“班主,今日云水阁里不知是哪位贵客?好似从始至终,没怎么朝台上看。”“哦,那位啊……是不好惹的主……”而听完班主介绍后,小生眼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身上有极细微的,属于术士的波动,一闪而逝:“原来,你便是庄太傅口中,那个……赵都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