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轰然砸下,脱手而出,一圈圈白色湍流般的气浪,盘绕追逐锤柄。“咔咔咔——”铁尺关脚下,青砖铺成的庭院地面,砖石瞬间龟裂。狂风席卷,一片片青砖掀起,如大旱之年,田野中烈日烘烤的泥瓦。赵都安眯起了眼睛,心头有些骇然。这就是神章武夫蓄满力量,所能打出的一击吗?望着那如脱轨的列车般,呼啸而来的擂鼓锤,赵都安毫不怀疑:哪怕自己面前有一座小城城门,亦会被这一锤攻破。也就在铁尺关打出他此生,最强的一击后。这个放出豪言,要堂堂正正输掉的武夫,竟如离弦之箭,朝院墙奔去!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便已屈膝踏地。如一根弹簧板,跃上院墙,朝外遁去!跑了!赵都安瞳孔骤缩,袖中飞刀却被他强行拦下。第一时间,看向了马阎。却见这位“阎罗王”冷哼一声,似早有预料,左腿跨出一步,左手五指张开,竟仍旧以肉身之躯,硬接擂鼓锤。“铛——”金铁撞击声中,他半边身躯蒙上金色霞光,坚硬如铁,与擂鼓锤硬碰硬。一股劲力,则从他左腿递入大地。瞬间,脚下丈许范围,地砖龟裂塌陷,化为浅坑。右拳朝后拉开,在瞬间蓄力数次。朝远处,刚跃上院墙,处于凌空状态的铁尺关隔空砸去。这一拳,竟活生生拉出音爆声。赵都安目睹,空气荡开一条笔直成线的“涟漪”,尽头便是铁尺关。“噗!”铁尺关口喷鲜血,如折翼大鸟,颓然跌落,掉在院墙跟下。距离逃出院子,也只差半步。“当啷!”擂鼓锤近乎同时,掉在地上,八十斤重的巨锤,头部竟朝里凹陷出半个拳头的印记。体表霞光退散,马阎轻轻吐气,平静说道:“搏杀之时,生死不一定取决于修为高低,武道强弱,经验同样可发挥逆转翻盘的效力。如他这般,从沙场下来的,更都清楚无所不用其极,所谓的沙场猛将,堂堂正正单挑,那是话本,茶楼说出匠人口中的演义故事,做不得真。除非是身份足够高的人物,彼此惺惺相惜,才有可能于搏杀中,只守正,却不出奇。”赵都安愣了下。心说都打成这样了,合着你还在这教学呢?马阎瞥了他一眼,略有得意。车厢中,他被这小子“教育”了半天,这会岂有不“教育”回来的道理?不露一手,真以为自己这个“督公”是吃干饭了的。“大人,人还活着,但动弹不了了。”这时,有锦衣将铁尺关拖了回来。他躺在地上,浑身浴血,一动不动,唯有胸口起伏,眼睛圆睁。看了二人一眼,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赵都安皱眉:“不会快断气了吧。”马阎淡淡道:“他没事,能思考,能说话,我只是断了他经脉。”顿了顿,他看了赵都安一眼,幽幽道:“若他死在本公手里,那岂不是麻烦?”意有所指……赵都安讪笑了下。若铁尺关凉了,那马阎的嫌疑就大了。带马阎来诈人,有三个原因。一来是坐镇,二来,也是试探,他没说,但马阎显然已猜到了。至于第三,则是倘若马阎有问题,那捆在身边,也可避免其有机会进行额外安排应对。“你做得对,在尘埃落定前,包括本公,也值得怀疑。”马阎淡淡道。赵都安堆笑道:“我从未怀疑过大人。”恩,毕竟按我的猜测,庄孝成当初设计,就是为了杀伱……不过,猜测终归只是猜测。二人说话功夫,其余锦衣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铁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