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招揽到你这样精明强干的老吏?为何,那日我突然去抓庄孝成,诏衙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但庄孝成却还是提早潜逃了?”“我此前只以为,是对方早有布局,所以足够机警。但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我身边同样有匡扶社的眼线。”“这样也能解释,为何庄孝成与芸夕,一老一少,却能在一整队禁军的追杀下,一路平安地逃到南郊竹林,地神庙中,因为那时候,带队追杀的正是你啊。”朱逵仍旧沉默。赵都安自嘲道:“可笑,那时我还以为,是你懂事,知道不贪功,所以才围而不擒。但之后,我被术士打晕,险些丧命,你那时露出的关切应当不全是假的,毕竟我若死了,你也难辞其咎。你呀,和那個芸夕一样,都是被庄孝成随意抛弃的棋子,不带半点心疼,也不会考虑你们的生死。”他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芸夕年纪小,涉世未深,被庄孝成骗的五迷三道,自以为正义,蠢得也算可以理解。但老朱你不是啊,以你的阅历,应该很清楚这些,为何还要替他们卖命呢?”朱逵依旧沉默!赵都安呵斥:“说话!哑巴了!?”满面风霜的老吏终于开口,叹道:“大人既已洞悉了一切,卑职又有什么话可说呢?难不成求饶么?”赵都安说道:“马阎擒拿铁尺关时,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但他没有珍惜。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朱逵摇了摇头,仿佛认命了般,忽然低低地笑了下:“其实,卑职对这一日早有预料了,无非早来几天,或晚来几天,其实只这一个多月,我便已走在鬼门关前三次了。”“匡扶社的术士险些杀你,是一次。那是我没想到的,也是个意外,当时我想,你若死了,我也逃不过牵连,想着你若醒不过来,我便直接逃跑。但你醒了。”“大人你入宫,接受圣人质询,是第二次。那次我甚至准备好了后事,但你竟翻盘了。”“再然后,就是这次。逆党还是输了,但我却耗尽了下半生的运气,终归落到了大人手里。其实,我在见识过大人这段时日的手段后,就明白,迟早会被您看破。这条命能续了这么久,也该知足。”小舟顺流而下,周围有鸟鸣声,好似哀乐。赵都安说道:“理由呢?逆党许下什么好处?你就不为家人考虑?哦,是了,你的两个孩子早送出去了,但发妻还在吧。”朱逵说道:“我方才逃跑时,就已命人往家中送信,我那老妻,此刻想必也收拾细软想法子出城,我本想着,哪怕暴露,由我吸引追兵,她能逃掉,但眼下看来,也是逃不脱了。”你们怎么都一个套路……铁尺关这样,你也这样,跟老子在这玩纯爱?赵都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再次追问:“理由呢?”朱逵那张丑陋的脸上,终于再次挤出无奈的笑:“我没办法啊,大人,我没办法。”赵都安挑眉:“你被胁迫了?因为老家的一双儿女?”朱逵点了点头,然后道:“但说这些,有何用呢?我在府衙混了二十多年,见惯了太多犯人的情非得已,但他们也鲜少有无辜的,于是心肠也早硬了下来。今日可算轮到我,只能说天道好轮回。”顿了顿,他丢下船篙,放弃反抗:“大人抓我回去吧,也许这也是解脱。”赵都安却没动,忽然道:“你被抓走,便坐实了逆党身份,你的儿女离得远,能逃掉,但以后想必也要隐姓埋名,一生心惊胆战,或许连‘朱’这个姓氏都没法延续。你那发妻更惨,根本逃不出城,沦落为奴已是好的。”顿了顿,他声音冷漠地道:“当然,这些与我无